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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先生“哦”了一声:“也没什么。”迟疑了下,又补充道:“叙旧罢了。”
郑三掂量了下轻重,还是开了口:“我早就晓得你不是赵二。”见赵先生似乎抖了一下,急忙补充说:“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为难的地方,不用因着这个瞒我。”
赵先生面色变幻,似在希冀什么:“你如何得知的?”
郑三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赵二打小就是和我一起玩的,我那时候和他打架急了,在他手腕上咬过一口,留下了疤。你……”
赵先生苦笑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竟然、我竟然……”语气滞涩,再也说不下去。
看惯了平日里什么事都淡泊无争的赵先生,这般七情上面的模样,郑三真是第一次见着。惊奇之下,也不知如何劝解才好了。
赵先生略静了下,见郑三尚在惊讶,勉qiáng道:“不过是方才断了一个妄念,无甚大事。”
话到此处,心神激dàng,更兼着白日里李达的来访,前尘旧事滚滚翻了上来。一时心绪如cháo,惊涛拍岸,赵先生忽然起了把往事一吐而快的念头。眼前这人又能信得,不由得冲口而出:“你可想知我的前事?”
郑三楞楞的点了点头。
第19章
赵先生原本姓贺名谨,家是西边代州府的。
贺家在当地是称的上是世族大家。祖上当过前朝的高官,后来告老还乡回了故里。几辈下来,虽然不当官握权了,身份人脉还是累积了许多。加上也是168小说,因此家中的子弟,没有不读书习文的。
贺谨是这一代的长房独子,打小就是几个夫人一起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虽然家训端方,老爷又管的严苛。贺公子出落的胸怀澄清,坦dàng君子,可同样也落得四体不勤,不通人情。贺老爷为此大为头疼,如此下去,他百年后贺谨如何担当起家业重任?世俗种种,人心险恶,又岂是这样的脾性能应付的来的。
贺老爷最终狠了狠心,谢了家中请的名儒,将他送进了本地书院就读。书院里人事繁复,三教九流的生员都有。让贺谨懂得些人情世故,总是比较好的。至于诗书,这些年来读的还不够多么?都快读成呆子了!
贺公子倒无所谓,反正哪里读书也难为不着他,能多见些人,倒也有趣。因此高高兴兴地收拾书包,挥别了洒泪的众姨娘们,住到书院去了。
书院里早就驻了几个世jiāo相熟的子弟,见他来了自然热络。几天相处下来,贺公子也就混迹其中,如鱼得水了。他们说不要去理会那些平民庶人身份的书生,那些人不但穷,而且脏,也不要理会商人家出身的孩子们,他们都太jian猾,身份也卑贱,让人瞧不起。
贺谨虽然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那些人见了自己要么是自惭形秽要么是故作清高的样子,也没什么值得jiāo往的,也就随意了。直到某天,他遇见了一个叫赵仲儒的人。
那个人是后来才到书院的,先生叫他自陈姓氏由来。他也不怯,就落落大方的当堂说:“小生赵赵仲儒,商人之子,拜见各位师兄。”
贺谨听得这人名起的蹊跷,居然同别人的字一般,不由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那赵仲儒就在鄙夷同情jiāo织的目光中,望见了他的笑。
要说这赵仲儒也是奇人,虽然入学晚,但是样样来得,非但学业无碍,于书院间的jiāo际往来,更是面面俱到,众口(囧)jiāo赞。就连贺谨那些世jiāo,也俱对他另眼相看,竟然于他的身份少有提及了。
贺谨对这些自然不觉,只是每每见了此人,就想起他那古怪的姓名,难免露出笑意来。那人起初与他略略jiāo谈了几次,似有所观察保留。后来忽然就与他热络起来,只要有闲暇,就约同游同赏。贺谨本是个好说话的人,加上赵仲儒为人风趣,两人习性又相近,也就走的愈发亲密。
渐渐地贺谨觉得,就算是兄弟,也不过亲厚如他俩人了。
那一日,两人相约携酒登山赏景。赵仲儒似乎是喝的有些过量,竟然一直握住贺谨的手腕问:“为何当日你见我总带笑意?”贺谨觉得两人相熟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也就照实说了。
赵仲儒听罢垂头丧气了一会,像是想通透了什么,又笑又叹:“即便是这样,我也认了。”言毕附过身来,径直亲上了贺公子的唇:“贺谨,我喜欢你。”
贺公子又惊又羞,两下挣扎开去,也不管喝多的赵仲儒,自己跑下山去了。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这样的话,还是自己看得上的人,心中说不欢喜是假的。只是这人和他同是男子,单单这一条,就把看似无限的后路统统封死了。
龙阳之好,断袖分桃。这些故事,一直都是书上写的,贺谨万没想到有天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何况还是他最亲厚的赵仲儒,何况他恋慕的对象,还是自己。
他是注定要继承家业,传承香火的。他读完书该娶什么人,该走什么路,早就是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