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进了楼道,也有少部分认出他来的扭过头窃窃私语,我甚至看到一个我们班的同学直接避开了亚尔林。
一动不动地,亚尔林朗曼就面无表情地矗立在所有这些人面前,像是从上个世纪就已经存在于此地的名人铜像,对于游客们的讨论无动于衷,亚尔林·朗曼笔直地站在楼道门口。
现在已经是秋日了。他穿着杏色的风衣,紧紧抿着两片嘴唇,戴着我第一次去他家塞给他的那顶白鸭舌帽,帽檐给压得很低,他两只蓝色眼睛躲在yīn影里,目光在路过的每个人脸上滑过一小会儿,直到我出现,便远远地缀在我身上。
他在等我。
我经过时,亚尔林朗曼很快扯住了我的袖子。
我总是无法拒绝他。我们第二次去了小树林中的那把椅子。不同于上次来盛夏的树木香气,这里只有金叶垂榆的积叶匍匐在地,叫人踩踏地支离破碎或就地等待过期腐烂的命运。
“我又要转学了,萨沙”亚尔林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点上。
“……”
我猜想他想听我说些诸如你要转去哪里的话,不过我什么也没说。目光别开他,我用眼睛对小径地面上铺成黑白格棋盘的鹅暖石进行计数,铺路的工人活儿很糙,好几块黑色的格子连接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那地方的白块被黑墨水污染了一样。
“放心吧,那些东西我都处理好了”亚尔林用鼻子很轻地笑了一声“她现在是个绑架杀人犯了,正在邻省逃逸。这本就该是她该有的待遇,死后才叫她在地狱享受到我还真是无能。”
“...…”
“我们还会见面吗?萨沙”
“不会了。”
我听到自己开口说。我舌头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卷舌时非常吃力,每一句话听来都是沙哑且游疑不定,这句话却说的斩钉截铁。
亚尔林从来不是话多的人,大概是这回答非同他所愿,我们再没有话说,就这样并肩坐在椅子上。
秋日稀薄的日光遮盖在亚尔林的银发上,于我眼中闪闪发亮,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我第一次爱上他时候的样子,也是从相同的一个昏沉午间延续至今,是的,我承认亚历山大这个人仍对他抱有爱意。
那个亚尔林朗曼从来都没有随着朗曼夫人的死亡而消逝,在地下室时只是另一个“亚尔林朗曼”活了过来。当我们走出地下室后他便又被关进了笼子里,而这个笼子则被重新缝上那一层贴合的漂亮人皮。
这里有两个穿人皮的魔鬼正像烤香肠一样排列在长椅上。我奇异地想着。
亚尔林几次看向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萨沙”他喊我的名字,“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将你jiāo出去吗?这会减少许多麻烦。”
他定定地瞧着我,大概是指望椅子上的这位亚历山大·莱蒙托夫能够说些什么,朗曼先生耐心地等待着。但回复予他的全部只有闭口不言和沉默。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