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玹回到宫中,已经等候多时的三位大臣站了起来,齐声道:“微臣参见晋王爷。”
“免礼。”承玹客气道。
这是一直跟随他的徐将军、周侍郎及罗尚书。大家相交多年,也是非常熟悉。
免了寒喧话,罗尚书单刀直入:“晋王爷,臣认为现在有个绝好的机会可以攻击东宫。”
“你说说看。”承玹不动声色。
“以前宫内宫外一致认为太子生活严谨,不好女色。但从太子大婚以后的表现来看,显是另有隐情。据我们安在东宫的眼线来报,太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宥世斋安息......。”
“这我知道,母后应允了。”
“关键是陪伴他的近侍中,有一个名叫馨然的宫女,现在看来,太子一直在宥世斋起居,很大可能就是为了与她朝夕相伴。”
“宫女?样貌非凡?”承玹不觉有些好奇。
“也不能称得上非凡二字,”徐将军想了想道:“不知晋王爷可有印象?当年,晋王爷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一位姑娘,那名叫馨然的宫女就和那位姑娘长相十分相似。”
承玹略略颔首道:“有些印象。后来,你们见那姑娘已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便将她带回将军府内安置了吧?”
“正是。”徐将军又道:“听说宥世斋那宫女出自罪臣之家,自小罚没入宫,与太子一起长大,想是两人之间情分颇深。”
“可惜!”承玹心一紧,想起了纯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嘉娴,不禁心内有些莫名的痛惜。
“什么可惜?”罗尚书被他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搞得莫明其妙。
承玹回过神来:“我是想到了太子妃,嘉和的妹妹。”
“确是对太子妃不公平。”徐将军答道:“臣知道太子妃毕竟是老尚书的女儿,老尚书为人一直宽厚善良,大家对他很是敬重,如若他知道隐情,想必也是心痛。”
“那嘉和可曾知道此事?”承玹问道。
罗尚书和周侍郎对望了一眼,道:“应该不是太清楚,臣等未曾告知他。”
“那就好,”承玹道:“不要把这事告诉嘉和。”
他又沉吟了一会,道:“但你们这消息来源可曾经过查证?没有证据的事,父皇是不会相信的。”
“无风不起浪,更何况三人成虎。”徐将军道:“想当年殿下在前线浴血杀敌,遇有紧急军情,难免出现军令有所不受的情况,而太子一党借此生事,在后方密告殿下擅自违反军令,图谋不轨,若不是周侍郎一意为我们辩解,皇上又正值用人之际,恐怕......”
承玹淡淡地笑道:“没成想如今他也有把柄捏在咱们手里。这样吧,你们再去查一查,如能有些书信或赠物之类的凭证更好。”
三位大臣告辞之后,承玹端起一杯略有些凉气的茶,呷了一口,心里不知为什么没有以往大事将成的喜悦。
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光,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声“可惜”,想起了东宫里,摇曳的烛光旁,独自守候的嘉娴,不知道她这时是在画画还是读书?也不知道她对承祁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感想?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了一跳,回过神来,近几个月以来两人的交往,宛然在目:
“哦,我知道了,”他看着这脸蛋娇媚如满月,双瞳流转似剪水,清灵透彻似冰雪,轻盈浅笑胜仙子的女孩,观察着她那淡紫华衣上的凤凰图案:“你是不是叫嘉娴,嘉和的妹妹,承祁的太子妃?”
嘉娴绽放着如花笑颜:“承玹哥哥,你真认识我哥哥吗?”
......
嘉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又向承玹道:“我觉得你有点像我哥哥。”
“哪点像?”他一边调色一边问。
“和你在一起感觉无拘无束的。”嘉娴真心实意地说道。
......
他沉思了一会,道:“有些人总喜欢将本来很单纯的事情想得很复杂,我可不希望你也这样。”
“是啊,那可太累了,我真不愿意想。”嘉娴叹道:“我也学不来,就这么混混沌沌地罢。”
......
从最初自己对她有意无意间的接近,到现在时不时从心底涌出的殷殷思念,他感到这些点点滴滴似乎正在织成一个幻网,将自己陷入一场难以自拔的泥泞中,不由暗自心惊。
夜幕降临,一个小太监偷偷地溜进了宥世斋,在桌上不停地翻找着东西。
“谁?”蓦地一声炸响,守夜的侍卫冲了进来。
“宥世斋一直是闲人免进的地方,是谁借了你胆子进来搜寻殿下的物品?”当着太子的面,东宫侍卫正在连夜对小太监进行审问。
小太监胆怯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承祁,底气不足地否认道:“没......没人指使,是奴才自己不小心误入了书斋......”
“胡说!这里守卫森严,岂是你说来就来的地方?”侍卫呵斥道。
承祁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