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宫门外,小太监宣道:“太子到。”
殿中的皇后闻言起身,走向书案。
承玹已经大踏步地进来,作了个揖,道:“参见母后,不知母后召儿臣何事?”
“你过来看看,这里可有你中意的人选?”皇后和颜悦色地指着书案道。
承玹走近书案,见案上全是一轴轴仕女肖像,不由失笑道:“听闻母后近来繁忙无比,原来又是为这事?”
皇后见他仍是一幅不上心的模样,不由有些生气,道:“子孙之事关乎社稷安危,母后怎么能袖手旁观?”
“母后说得是。”承玹见母后这次说得严厉,便也端正了态度。
皇后脸色稍缓,道:“承玹,母后知道,你呢,或者是眼界甚高,或者是心有所属,万花便入不了你的法眼。但你还年轻,不要过于执着,多试着和不同的人交往,也许就会转变自己之前的观念。”
“母后难道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不成?”承玹敏感地问道。
皇后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母后作为一个过来人的猜测而已。”
她的思绪似乎陷入了那段回忆中:“你看你父皇,二十年前对慧妃的迷恋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痴迷”二字,除了慧妃,眼中便再无别人。没想到当时再热情似火,也抵不上时间的洗刷,六年后新人入宫,你父皇便转移了注意力......所以说,有些情感也是会随着这斗转星移,不停地发生变换,只看你自己愿意改变与否。再说了,皇室社稷不同于寻常人家,子孙众多才是社稷之福,如今你膝下无子,难免影响群臣对你的评判......”
“别说了,母后,”承玹沉闷地打断了母亲的长篇大论,“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只是我的确不希望自己的宫室里充满了纷争和心机。倘若您体谅儿臣,便为我选择一些家世平常,性格温和的女子罢。”
皇后笑道:“你指明了条件就好办,母后便作主为你择妃吧,你先过来看看这几位女子怎样?”
承玹依母亲的吩咐,草草点了几名女子,对母亲道:“母后,这几人的家世背景、性格为人等情况,儿臣现一概不知,须得详细调查后才能作出决断,希望母后给儿臣一些时间。”
“这是自然,”皇后颔首道:“后宫平和安宁方能助你一臂之力,母后也赞成你审慎一些。”
承玹辞别母后,出了宫门,心里烦闷难解,索性在宫里随心漫步,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原来的东宫。推门进去,眼见院内绿树成荫,青色的小梨子已经密密麻麻地挂在枝头,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触。
沉思了一会儿,又踱进东宫内,屋里空无一人,想是值守的人员溜出去闲逛了。
承玹见窗明几净,便也没有发作,只是在椅子上坐下来,呆呆地发神,眼前似乎全是嘉娴俏丽的身影,娇憨的语态。
想起当年她坚定的话语:“你不懂我,我只要喜欢一个人,无论他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陪着他。”
他心里不由苦笑,自言自语道:“你也不懂我,我只要喜欢一个人,无论她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想永远陪着她。可是,为什么,我始终没有这样的机会?”
一个小太监正兴冲冲地推门进来,见状大惊,立刻跪下道:“参见太子爷,小的刚才打水去了。没见着太子爷进来,请太子责罚。”
承玹懒得追究,只淡淡道:“平时上点心,把这屋子守好了就行。”
小太监连连点头,解释道:“回太子,平时小的都按照太子的吩咐,天天打扫,日日熏香,从来不敢疏忽。”
承玹点点头,走了出去。
小太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擦了把冷汗。
古朴庄重的蜀王府中,周刺史正在向承祁汇报道路治理工程的进展。
承祁听他汇报完毕,忍不住问道:“那边的事情可否安排妥当?”
周刺史会意地道:“已经另寻了屋子,将洁薇姑娘移到近郊,侍候的人也重新选了几个,把以前的人换了,以免多生枝节。”
“那日王妃娘娘回来,说是似乎在湖边见到了王府里的侍女,应该加强王府里的管理,真是惊了我一跳。”承祁沉吟道。
“这是臣的失职。”周刺史自责道。
“这哪能怪你呢?”承祁道:“就算王妃娘娘认不出来,她旁边的侍女只怕也认了出来。何况这世上,也许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说到这里,承祁自嘲似地笑了一下。
“请王爷放心,”周刺史马上道:“臣定当将此事做得密不透风。”
承祁没有作声。
周刺史退下去以后,承祁敲着桌子,蹙眉沉思,想了一会儿,令人备马,带了一两个侍卫,往近郊飞驰而去。
行了一个时辰,仍是没见到周刺史所说的杨柳庄,便命一个侍卫前去打听,自己和另外一人下了马,在旁边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树荫下休息。
不远处,几个稚龄孩童正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嬉戏,承祁见他们玩的游戏很是有趣,不由饶有兴致地看起来。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