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愣了愣,才想到这是嘉娴这段时间不见承祁的托辞,忙道:“禀王爷,娘娘今儿好多了。”
说完,赶紧进屋通传去了。
承祁在院中站了一会儿,也进了屋。
走进屋,嘉娴站了起来,客气地拜过他,便不再吭声。
雯雯见状忙出门热茶去。
承祁见嘉娴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地飘散在腰间,不施粉黛,虽然掩不住绝色容颜,但面容却有些憔悴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只冷冷道:“我这多日未来你院中,也不见你挂念半分,真是好性子。”
嘉娴嗅到他身上的酒气,略略皱了皱眉,别过脸去,淡淡回答:“牵挂王爷的人多,不必再多我一个。”
承祁闻言,火气油然而生,责备道:“你是蜀王府的正妃,岂能动不动就使小性子,时不时就给人脸色瞧?长此以往,府里怎能安宁?”
嘉娴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说:“王爷既有定论,嘉娴也无法反驳,王爷尽管责罚便是。”
承祁一时语塞,半晌才道:“你是因为我素日里太宠你了,便来堵我的心不成?”
“嘉娴有负王爷的恩宠。”嘉娴冷冷道。
承祁气得咬着牙,站着没有动。
雯雯端着茶碗,掀开了门帘,见两人情状,却没有敢进来。
承祁见状,走过去重重地关上了门,转身走到嘉娴面前:“你看着我。”
嘉娴倔强地抬起头来。
承祁压抑着火气:“你回来后,告诉我你会好好地学着做一个正妃,可是为什么总是触尔反尔,不履行你的诺言?”
嘉娴只觉眼中有泪水想滑落下来,却拼命忍住:“我是答应过你,也逼迫我自己掩耳盗铃、视若无睹地去做你心目中想要的贤良淑德的正妃,可是我发现我自己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做到!”承祁强势地不作丝毫让步。
嘉娴绝望地摇摇头:“承祁,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地顺从你,迎合你,讨好你,可是我累了,我真的不行,我不能再自欺欺人。”
“那你要怎么办?”承祁冷冷道。
嘉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那仿佛平地一声雷的深夜,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整个身子似乎掉进了冰制的雪窑中,雪风凛冽,透骨奇寒。
她吸了口凉气,平静地道:“请王爷放过嘉娴,休了我吧。”
承祁心底似乎被千斤钝器重重地一击,心痛、羞恼、不可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他狠狠地捏住她的肩膀,厉声道:“你敢再说一次?”
嘉娴仍是倔强地望着他,感觉热泪却开始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低下头,转身欲走开:“王爷有些醉了,我去取些醒酒汤来。”
承祁一把抓住她:“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说完,他一把抱起她,重重地将她扔到了床上,不由分说地撕开了她的衣衫,露出了她清冽似雪的肌肤。
嘉娴从未见他这般不可理喻,看着满脸戾气,与平日判若两人的他,心中有些害怕,捂住不整的衣衫,挣扎着想起身逃离,承祁已经再次按住了她,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她拼命挣扎的身躯。
他看着身下双眸似水,肌肤如玉的她,带着酒意,带着恼怒,恨恨地说道:“不准走,我会告诉你该怎样做一个正妃!”
嘉娴无助地看着满脸冷酷的他,却没有力量逃脱他的桎锆,她哀求道:“承祁,为了你,我已经是低至尘埃里了,你就不可以再慈悲一些吗?”
承祁居高临下地冷冷道:“嘉娴,你一直都没有明白,和权力一样,感情也要有它的主宰者,掌控者。”
他逼近了她秀丽的面庞,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王府也有王府的规距,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就得学会接受这个规距。”
嘉娴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俊美而又冷酷的面容,痛彻心扉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撕心裂肺的痛楚弥漫全身,是身痛还是心痛,她已麻木得无法感知。
微冷的寒风吹进窗棂,吹散了隐隐的哭泣声,两支红烛不停摇曳,在墙上映射出追逐晃动、缠绕交织的影子。
清晨,冬日的阳光照进窗内,看似绚烂,却没有温暖的感觉。
嘉娴静静地倚在床上,不敢回想昨夜那近似暴虐的疯狂,以及那无止境的索取。看着承祁走后凌乱的被褥,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又摸,却没有想要的温暖。想必,承祁早已经离开了。
初夏时节,呆在山中小屋静养已三月的嘉娴正在小溪边闲坐观鱼,清澈的溪水缓缓流动,隐约可见透明的小鱼、黑黑的蝌蚪快速地窜动,桃红梨白的花瓣落入水中,正蜿蜒着顺流而下。
雯雯递件披风上来,看着身形略显消瘦,神情也有些疲惫的嘉娴,担心地问:“娘娘在这吹了好一会儿的风了,可要回屋休息?”
嘉娴点点头,站起身随口道:“最近不知为何总是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