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娴一惊,想起了皇后对自己的叮嘱,她冲口而出道:“承祁,你难道忘记了母后对你的嘱咐吗?”
承祁已经走到门边,闻言,回过身来,脸上酷若冰霜:“嘉娴,我希望你的脱口而出只是秉承母后的旨意,我只希望你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目前你还是我的正妃,也只是他的嫂子。”
嘉娴一时无言以对,怔在当地。
“想来,我以往对你是过于宽容了一些。”承祁又严厉地说:“从今日起,你就在这宫中禁足,安心地学习宫训宫规,自己反思、规整自己的言行,什么时候想通了,再遣人来告诉我。”
他顿了顿,又看了看嘉娴:“一直以来,你的贴身侍女对你也是如此疏于提醒和照顾,任由你放纵不羁。从明日起,她便不用再留在你身边侍候了,着内侍监另行遣派吧。”
“殿下,你不能如此迁怒于雯雯!”嘉娴惊讶不已。
承祁不容置喙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那么,你是希望再与我辩个是非曲直,还是希望我将她立即逐出宫去?”
嘉娴咬着唇,没有吭声,也没有再看承祁一眼。只听得承祁走出宫门,宫门落锁的声音。隐隐的泪光闪动在她的眼中。
雯雯奔了进来,跪下泣道:“娘娘,为什么要我离开你?”
嘉娴无力地坐回椅子:“雯雯,是我连累了你。”
天色如墨一般漆黑,承祁走出东宫,本欲回自己宫中休息,走到半途,却想了想,又吩附轿子转向了西南角的一处小院。
下了小轿,守在院门的戎装侍卫们见了他,急忙施礼。
承祁挥挥手让众人免礼,向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询问:“里面人可还安全?”
首领道:“禀太子,一切正常。”
承祁点点头,径直走进小院。
屋内,昏暗的烛光下,承玹正静静坐着运气调息。
承祁看了一眼神色略带憔悴,身姿仍旧挺拔的承玹,心里有莫名的妒意与恨意涌起。
他压抑了自己的情绪,咳了一声,以平静的声调问道:“关于兵符的下落,不知你考虑得如何了?”
承玹抬起眼睛,望住承祁,调侃道:“难得兄长肯亲自屈尊前来下问,我之前不是已经对你派来的那些人回复过了吗?父王的虎符不在我手中。”
承祁对此答复嗤之以鼻:“父王南巡,你坐镇京城,京城护卫军的虎符怎么会不在你手中?”
承玹扬扬被铐着的双手:“倘若我有这道虎符,你以为当日我会坐以待困?”
“当日,我们本就是兵行险着,攻其不备,”承祁冷冷道:“你来不及调兵遣将也是大有可能。”
承玹闭上眼睛:“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成王败寇,我也无话可说。”
“从前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也有认命的一刻,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承祁恨恨地看着他。
承玹睁开眼睛,淡然道:“风水轮流转,我信命,也不信命。”
承祁在室内踱了几步,道:“任你信不信命,我还是要告诉你,属于我的,我一定会一一夺回来。六月的初九便是个好日子,不管兵符在不在我手,我也会按期完成登基大典。你若配合交出兵符甚好,不交,我也无谓再准备一场硬战!不过,我相信,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还有很多,愿意为你冒死一战的人应该不会很多了。”
“登基大典?”承玹“哼”了一声:“只怕你名不正言不顺地登上去,也难以坐稳这宝座!”
“这不劳你挂心。”承祁淡淡道:“终究真命天子是谁,只有坐上去了才知道。”
承玹一哂:“那就希望兄长一切安泰顺遂。”
“倘若我在六月初九前取不到虎符,你就休怪兄长无情。”承祁缓缓地说:“这真龙宝座,只有在我履行祭天仪式后,浴血重生了。”
承玹冷眼道:“兄长请自便。”
“你就不担心你也成为祭天的贡品?”承祁看着承玹,冷酷地问道。
承玹看向承祁,洒脱一笑:“虎符这事只怕也是兄长一举两得的一个借口吧?若非如此,你怎么能够威慑众人,让众人臣服?”
“你明白事理便好,休怪我无情!”
承祁走到门边,想起了一事,又转身话中有话地道:“无论如何,顺带我也要感谢你这几个月来帮我照顾嘉娴。她现在已回到宫中,闭门静修,以后就还是由我来照顾她了。”
“闭门静修?”承玹闻言,心中一惊,站起身:“你究竟对她怎么样了?”
承祁见他情急,想起了此前嘉娴同出一辙的情急举动,心里一痛,怒斥道:“我正想问你,一直以来,你对她明里暗里究竟做了些什么?让她能够罔顾宫训,离家弃子,私藏于京?”
承玹平静下来,道:“我对嘉娴只有一片赤诚之心,兄长不必担心,也不必因此责罚于她。”
“承玹,你不用粉饰自己,你为她做的事,已经足够让我杀你一千遍一万遍了!”承祁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