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福一边使人稍稍拦着翠谷,一边看了屋内那侍女被人拉出去,连带着,那侍女带来的食盒也没有被放过。
“陛下!”
不过显然来人并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临出门了还不忘凄凄回首,眼送秋波。
翠谷与那人擦肩而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心里第一个年头就是待会儿回主子那去告状,面上却还学着红香,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给陛下请安。”
待说明来意后,熙宁帝果然欣慰又开怀,“还是念念体贴,你也回去告诉念念,叫她别用太多,早些休息才是。”
翠谷心里觉得这才像话,于是也露出笑容,“殿下也是如此心意,陛下舟车劳顿,国事繁忙,更该保重龙体才是。”
略说了几句,翠谷就告退回了虞咏怀那里。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进屋却见红香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原来虞咏怀已经上床睡觉了。
翠谷不敢打扰,但好歹还有红香可以听她八卦。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给陛下献美?”红香闻言扬了扬眉,“陛下心意坚定,想来不是那等随便的人。”
翠谷却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只是我一想到这事如今禁不了,以后也不会少,心里就替殿下委屈。”
想来以后是少不了委屈的时候,但她们也知道,虞咏怀不是那等只会依赖帝王恩宠的人,她外柔内刚,风雨不动,必然不会看着自己陷入那等可悲的境地。
还是红香一锤定音,“此事不必放在心上,明日简单提一下便好。”
本来这样的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又何必为此劳费心神呢。
翠谷点点头,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一人守夜,一人自去休息。
……
次日一早,虞咏怀一觉醒来,只觉得身心舒畅,连日奔波操劳的疲惫已一扫而空。
今日天气也好,正该好好梳妆才是。
红香站在虞咏怀身后,一边轻轻地给她梳头发,一边询问今日的安排。
“安排?皇兄想必急着见见这湖州的父母官呢,他忙正事,咱们倒是可以偷闲。拿出半日见见本地官眷,余下时间便随意转转吧。”
红香点了点头,她们这一路差不多都是这样来的,一会儿安排下去,自然有人准备接待那些上门来的夫人们。
见红香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一旁收拾床榻的翠谷便忍不住回身给红香使了个眼色。
虞咏怀把玩着一只小花钗,自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
红香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问她昨晚睡得比前几日还早,如今醒来觉得如何。
“不错,睡得好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就什么都好。”说完,虞咏怀便想起昨晚自己叫翠谷去给哥哥送宵夜,只是翠谷回来之前她便已经睡了的事。
于是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昨夜的宵夜上。
“哥哥可有说什么?”
“有的有的,”翠谷一字不差地将熙宁帝的叮嘱学了出来,末了又暗示道,“陛下坐拥天下,多少人盼着能得陛下青睐,殿下您可要看紧些。”
虞咏怀原本还转着手里那支花钗,闻言手一顿,“昨夜看到什么了?有人去哥哥那了?”
翠谷站在虞咏怀身后,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能从话音里听出她是不高兴了。
翠谷连忙说道:“殿下放心,陛下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直接就叫人连人带东西拖出去了!”
红香从镜子里看着虞咏怀,却见他依旧神色淡淡。
正巧头发也梳好了,红香便轻轻问道:“殿下今日还是用这支钗?”
虞咏怀却一下拉开妆奁,将手中之物塞了进去。
“不了,跟今日这身衣服不搭。”
明明也是鲜嫩的颜色,哪里就不搭了?但红香也不拆穿她,只点头,抽出一只珍珠钗,说道:“您也该换换其他首饰了。”
等虞咏怀梳妆好了,直接就在屋内用膳,绝口不提熙宁帝。
……
虞咏怀与熙宁帝分居一西一东两个院落。这两处院落原本是两户人家的宅子,后来由当地富户接手。
原先两家宅子各有布局,后来进行了一番修整后,两宅屋舍减少,布景增加,一东一西,精致各有不同,中间以一道月亮门分隔。
虞咏怀这一半,乃是取“听风入竹”之意,整片宅院多以青竹为饰。竹风送爽,满目青翠,又有石山流水,好一派君子之风。
而过了月亮门,便是另一番景象。
入眼只见繁花千树,好一派绚烂富贵景象。
春来玉兰满枝头,洁白秀丽,似美人玉手芊芊,拢手作舞。几棵杏树梨树高大挺立,一树繁花如云似雾。
按理说东院花满枝头,应更能讨康懿长公主这样的女儿家喜欢才是,而西院清淡质朴,更适合熙宁帝这样的男子居住。
奈何自来以东为尊,负责安排皇帝与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