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依然没有放弃亲自为虞咏怀择一位如意郎君的打算,除了自己时不时地召见宫外命妇,静安伯府也在她的授意下,想要将功折罪,为康懿长公主寻一良配。
只是事情进展得不是那么顺利。
太皇太后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一个二个要么不学无术,沉迷酒色,要么一心只读圣贤书,励志出仕报国家,打听了一圈,竟没几个个清风朗朗的年轻人愿意尚了公主平淡一生的。
“真是奇了怪了,当年宫里那么些公主都好好地出嫁了,怎么如今但凡有点才干的年轻人都不愿尚公主了?”太皇太后简直莫名其妙,照这样下去,难不成真要如了孙子的意?
只是如今京中风气确实不同了。
熙宁帝少年登基,勤政有为,私底下不知被多少年纪相仿的大家子弟看在眼里。这些人便面不说,心里却默默以他为目标,都是差不多大的人,人家是天子,咱们难道就不能好好读书,来日也高居庙堂?
在这股风气的带动下,京中不少于熙宁帝有过接触的年轻公子都不愿在这个关头尚公主。康懿长公主美则美矣,但若要拿一辈子抱负前程去换,那还是算了吧。
至于那些不想自己努力只想靠着长公主享一辈子富贵清福的人,太皇太后也看不上。
出师不利,静安伯府最近都不敢进宫来请安了。太皇太后渐渐被磨得没了耐心,有时想想,实在不行把念念留在宫里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就算她日后不在了,总还有法子护着她的。
一辈子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识过的太皇太后打算做好两手准备,等孙子孙女回来,一切就该有个说法。
至于静安伯府,她最近也懒得搭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难不成还真能把自己娘家怎么样?几个晚辈看着也还算出息,以后少不得叫他们在朝堂上帮衬着延儿。
京中高官世家自然也察觉到了太皇太后心态的变化,虽不知她老人家打的什么主意,但好歹面上消停了不少,这叫不少老爷夫人们都悄悄送了口气。
······
“快快,赶紧的,上回我说的那几家怎么样,要是觉得谁家更合适,那咱们就赶快把儿子的婚事定下来。”一位常出入宫庭的主母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家老爷从书房捉回屋里商量大事。
“太皇太后什么意思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时候给儿子定亲,会不会惹恼她老人家?”这家大人负责京城治安,自熙宁帝出京后就整天提着心,一日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全都扑在公事上,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叫陛下回来就收拾自己。
他最近连家里事都没功夫过问,听自家夫人这么说了,他还真拿不定主意。
“你就忙你的吧,儿子的大事你都不操心。”这家夫人戳了戳他的头,又将自己注意到的事一股脑儿说了。
“既然如此,那就定吧,也别大张旗鼓,利索地把事情办了就成了。”
“这我还不知道吗!”
······
与这家人差不多想法的不在少数,不少人家都低调地给儿子张罗着定亲。本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不知哪里起的妖风,竟传出康懿长公主要下嫁明家的风声。
不知道内情的百姓把这当作市井闲话,羡慕一阵明家好大的福气,能尚公主就过去了。真正与宫廷紧密相关的人家却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明家,说起来也是陛下母家,有爵位在身,可京中权贵谁不知道他家的底细,也就是靠女儿出息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人家能尚公主?简直是痴人说梦!
太皇太后便是强行指婚哪家才俊,也不会想不开叫长公主下嫁他家。
权贵们因着儿子避婚是一回事,看着这样靠裙带关系发家的人想再靠一次又是另一回事。瞧着吧,等风声传进太皇太后耳里,她老人家不扒了明家的皮才怪。
谁知没过两天,流言又变了个模样,竟说什么明家大公子爱慕长公主,正想让明家家主请陛下赐婚!
明家大公子为人不错,学问也拿得出手,京中不少子弟与他同窗多年,不管交情如何,至少对他这个人没什么坏印象。
可他一个庶出子,有这个想法就真是太不合适了。太皇太后若是知道,心里还不知会怎么恼呢,难不成她的心肝长公主就只能配个爵位不显的人家,还是个庶子?尤其在不少勋贵人家明里暗里谢绝赐婚的时候,传出这样的话来,这是打她老人家的脸啊!
静安伯府再不好意思见太皇太后,听到这样的风声也顾不得其他,急急递了牌子进宫去。
静安伯老夫人忧心忡忡,“这风声不知哪里传来,赶在如今这个时候,怕是不怀好意啊!”
“这话还要你说。”太皇太后心里不悦,直接便顶了回去。
静安伯老夫人也知道太皇太后此刻心情不好,讪笑两声,只道自己回去后一定派人去把事情弄清楚,绝不会叫人胡乱攀扯,坏了长公主名声。
太皇太后挥挥手,给她了半天时间。
静安伯老夫人回到府中,不仅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