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能够完全淹没在这一批宫奴中,丝毫不惹眼了。
她真的驯顺了吗?
“我来带走赐闲宫的人。”
对于末等宫奴而言,任何一个人都是他们的上位者,任何一个人的话都是不能反抗的命令。所以即便不知道郑无止是何身份,她们也只能乖乖听令。
霍存与另一人膝行向前几步出列,又叩了个首。
这个与她一起被分配过去的,恰恰是这段日子既没有帮过她也没有欺负过她的人,始终冷眼旁观。
霍存从没有着意打量过她,但是心中已经有了些预判。
不过此刻她并没有任何异样,十足做好了一个失忆的人该有的样子。
“已经有一个叫茭白了,那你往后便叫菱角吧。”郑无止随手拿了一块空白的木名牌,递了过去。
菱奴双手捧过,道:“谢主子赐名。”
“起来吧,随我一同过去,省得天亮再来一趟提人了。”
“是。”霍存与菱奴一起起身出了囚室,但其实并不是真的跟着郑无止就直接离开的。只不过这宫奴放出来去供职需要主子亲自过来或者派总管过来赐名才算完成了流程,能够提人。所以郑无止这时候过来,说省得再来跑一趟,直接赐了名字。
现下还是他自己先离开,应该是要补补觉歇一歇的。教坊司的管教女官过来接手,带她们去重新沐浴,换上那日赐闲宫送来的灰衣褐裤样式的奴衣,依规矩戴上了手铐脚镣还有颈钳,只是还没有卸去霍征赐给她的那个十五斤枷板,让她们跪到教坊司门口,静思两个时辰,等到天亮启程。
凌晨时候已经有人忙碌起来,各宫所取送着份例的早膳,或者受了主子、上司的差遣办其他差事。来来往往的,路过不免都往这两个宫奴这里看几眼,有的更是直接明着笑话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