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们按照人类的方式签署了这份协定。”
在协定的最后一页底下,有两个粗糙,费尽气力的词画在那里。
“人类,”安德大声读道。另一个词他读不出来。
“那是叫吼子真正的名字,”人类说。“观星者。她用不好写字棍——妻子们不常用工具,因为那些活是兄弟们干的。所以她希望我告诉你她的名字是什么。并且告诉你她得到这个名字是因为她总在看着天空。她说虽然那时她并不知道,但她是在望你前来。”
这么多人对我寄予了这么多的希望,安德想。可是,到头来,一切都靠他们。靠诺婉华,米罗,艾拉,他们把我招来;靠人类和观星者。还有,也靠那些害怕我的到来的人们。
虫拿来墨水杯;日历拿来笔。那是一根细长的木条,上面有一条裂缝和一个小坑,当他把它蘸到杯子里的时候里面会留下一点墨水。为了签完他的名字,他不得不蘸了五次。“五,”箭说。安德这才想起数字五对猪族是个神秘的数字。这只是个巧合,但如果他们选择把它视为一个好兆头,那会好得多。
“我会把这份协定递交我们的政府长官和主教,”安德说。
“人类历史上所有为人铭记的文件当中……”欧安达说。没人需要她说完这个句子才能明白。人类,食叶者和大人物把这本书重新仔细包好,把它递给了欧安达,而不是安德。安德立刻知道,恐惧地确知,这意味着什么。猪族还有工作要他做,需要他的手空着的工作。
“现在协定按人类的方式完成了,”人类说。“你还得严格按小家伙们的方式来做完。”
“签字还不够吗?”安德问道。
“从现在开始签字就足够了,”人类说。“但那只能是因为为人类签字的那只手也按我们的方式完成了协定。”
“那我会做的,”安德说,“正如我所承诺过的,我会做的。”
人类伸出手,点了点安德的喉咙,又点了点他的肚子。“兄弟的诺言不仅在他的口中,”他说。“兄弟的诺言在他的生命里。”他转向其他的猪族。“让我在站到我父亲身边之前最后跟他交谈一次吧。”
两个陌生的兄弟走上前,手里拿着他们的小棍子。他们和人类一起走到根者的树前,开始敲打着它,用父亲语哼唱。树干几乎是马上就裂开了。这棵树还相当年轻,树干比人类本身粗不了多少;他挤进去的过程可真是好一番奋战。但他进去了,然后树干在他背后合拢。敲击声改变了旋律,但一刻也没有停止。
珍在安德的耳朵里悄声说话。“我能听到树里面敲击的回响在改变,”她说。“这棵树正在缓缓调制回音,把敲击转变成语言。”
其他猪族开始动手为人类的树清理地面。安德注意到他会被种下的方位使得从大门看去,根者看上去站在左手,而人类站在右手。连根拔起卡皮姆草对猪族是件辛苦事;不一会金姆就去帮助他们了,然后是奥尔哈多,然后是欧安达和艾拉。
欧安达把协定交给了诺婉华拿着,她也去帮助挖卡皮姆草。接着,诺婉华拿着它走向安德,站在他身前,定定地看着他。“你签在上面的是安德·维金,”她说。“安德。”
这个名字即使他自己的耳朵听着也觉得丑恶不堪。他太经常听到它被作为骂人的脏话了。“我的年纪比我看起来大,”安德说。“这是我把虫族的家园破坏得荡然无存的时候为人所知的名字。也许在人类和异种间签署的第一份协定上这个名字的出现会给这个名字的意味带来些许改变。”
“安德,”她小声念道。她朝他伸出双手,她的手中拿着包好的条约,把它压在他的胸前;它很重,因为它的页面一面包含着虫后和霸主的全文,另一面则写着那份协定。“我从不到神甫们那里忏悔,”她说,“因为我知道他们会为了我的罪孽鄙视我。可今天你说出了我所有的罪孽时,我却能承受下来,因为我知道你没有鄙视我。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
“我不是个可以为了他人的罪孽鄙视他们的人,”安德说。“我还没有找到任何人,让我能不在我自己心中说,我做的比这更坏。”
“这么些年来你一直背负着人类全体的罪孽。”
“是的,嗯,这并不神秘,”安德说。“我以为这就像是该隐的记号那种东西。你交不到多少朋友,但是也没人让你大受伤害(注:上帝驱逐该隐的同时,在他身上做上不许人杀害他的记号。参见《旧约·创世纪》4:9——4:15。)。”
地面清开了。大人物用树语对敲打树干的猪族说话;他们的旋律变化,而后树上的口子再次打开了。人类滑了出来,就像是个被产下的婴儿。然后他走到清开的地面中心。食叶者和大人物各自递给他一把刀。人类边接过刀子边对他们说——用葡萄牙语,好让人类能理解,好让这些话带来更大的影响。“我对叫吼子说了,你们错失了通往第三生命的道路,因为皮波和利波的大误解。她说在再一手个一手天(注:ahandofhandsofdays。猪族似乎用“手”来作为进位基数。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