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起头，脸色变得惨白，眼中蓄满了泪水，啪嗒啪嗒地顺着眼窝滚落下来，泪水掉到地上，瞬间摔碎成无数水珠。

    好半天后，她才哑着声音问道：“王妃什么都知道了吗？”

    墨渊离点了点头。

    袖霜是进了青楼后的花名，她原名叫做杨绮含，是原户部侍郎杨全仲的女儿。

    杨全仲是个老实人，从江南水乡一路升迁到京城，为官做事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一丝怠慢，对夫人和女儿也是极为疼爱，甚至没有纳妾。

    本来是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却因为六年前一个贪腐案而支离破碎。

    六年前的冬天，江南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雪，一时雪灾频繁，冻死了无数百姓和牲畜。户部是风临的钱袋子，此时自然要掏钱赈灾，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查出杨全仲中饱私囊，贪污库银。证据确凿，皇帝雷霆震怒，要满门抄斩。

    杨全仲少时拜在墨渊离的外祖父焉廷霄门下读书，焉廷霄知道这个学生忠厚老实，绝不会做贪污之事，动用了不少官场的人脉替他求情，皇上本来也有松动之心，答应焉廷霄重查此案，可却在一夜之间改了主意，匆匆判了杨全仲死刑，本来要诛杀全族，因为顾念焉廷霄的求情才将株连改成了流放。

    在那一场混乱中，杨氏族人全部流放至苦寒之地，只有杨全仲的独女杨绮含仓皇逃脱，躲进青楼隐姓埋名才活了下来。

    “王妃，当年若不是焉老求情，我们杨家族人就全部都要死了，我也不会活到今天，从六年前那场案子开始，我的命就已经是王妃一家的了！”

    袖霜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墨渊离此前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也是寂钰帮她查了消息她才知道。

    她本以为袖霜非要跟着自己是图谋不轨另有目的，没想到竟是为了报外祖父的恩情。

    到底是自己想得阴暗了些，还真是羞愧。

    “当年的事情我虽不大清楚，但我相信外祖父的判断。外祖父如果认定你父亲是清白的，那你父亲就一定是清白的。”墨渊离一顿，眸中真挚地说：“你放心，如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父亲翻案。”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但是因着南轩皓的事情，她已经打算插手风临的朝堂了，也许真的能找机会翻了这个案子也说不定。

    袖霜连忙跪下，充满感激地说：“王妃的大恩大德，袖霜这辈子都不会忘。”

    “快起来吧。”墨渊离将人扶起后，柔声问道：“我可以留你在身边，但是你也看见了，我丫鬟下人都是够的，实在不知道该要你做什么，你可有什么想法？”

    听说可以留下，袖霜的眼中充满了欣喜，她抿了抿唇，说道：“妾身的命是主子的，自然该做对主子来说最有用的事情。妾身以前在青楼时，经常能够知道些小道消息，主子若是觉得用得上，妾身可以专门为主子探查情报，收集消息。”

    墨渊离眸光一闪。

    情报这一块的确是她目前最缺的东西。

    虽说靠着辰启天，想查什么事都能查到，但这始终都要被辰启天控制。如果自己能发展一股情报势力，那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轻松很多。

    袖霜这个点子，的确戳到了她的心上。

    不过就算袖霜无所顾忌，墨渊离仍是有些犹豫：“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是你要再回到风月场所，我总觉得太委屈了你些。”

    袖霜淡然一笑，摇着头说：“以前委身青楼，是迫不得已，但是现在是为主子做事，妾身心甘情愿。”

    墨渊离定了心思，点了点头：“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再阻拦。青楼的事情你比我要清楚得多，我的想法是，最好我们自己有一家青楼，你可以放开手脚培养自己的亲信，这样能够最有效地形成我们自己的势力。”

    “妾身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在这京城，风月之地是块肥肉，已经被有权有势的人瓜分得差不多了，若是贸然新开家青楼，恐怕没那么容易。”袖霜皱了皱眉。

    “这个你不用管，你先去物色些可用之人，至于场子，我来安排。”

    墨渊离若有所思，已经在心里计划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