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道的东西比如说卜卦,然后意外地发现自己在卜算方面的惊人天赋。
因为第一次卜卦就卜出了爹爹的寿数将尽。
过了不久,爹爹果然安静地在桃林边的小屋里停止了呼吸。
我拼命地哭泣着,跪在爹爹的坟前,大师兄二师兄都在挑战时丧生,如今我们这一支的剑修只剩下我和叶哥了。
想到我们两个今后便相依为命,我竟有一丝窃窃的喜悦。
后来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比如说我算出原来叶哥是我的真命天子,逼着他和我成了亲。比如说叶哥觉得我修炼不努力,对我开始有一点冷淡。比如说叶哥开始四处挑战,时常带着一身伤疤回来,让我心疼地流泪。
然后终于有一天,我崩溃地抱着他,哭着说:叶哥,我们不修炼了好不好,行不行?
他的眼神一瞬间冷却,冰凉得让我发抖。
我们不做剑修,去到山林里快快乐乐地生活,去找一片新的桃林,春天拂落一身桃花,我会安安静静地听着你吹笛,我们两个在一起……
叶哥看我的眼神像一个陌生人,他说:“你疯了?”
我确实疯了。叶哥离开,留我独自瘫坐在地面上,石板沁起的凉气冰冷了全身。我大声喊着:“叶哥,你想修炼打架,我陪你啊!我陪你啊!我陪你啊……”
直到声嘶力竭。
你是那个季节在我幼小心湖之上淅淅沥沥的一场最洁净的春雨,在你我都已长大的年月里冻结成冰。
可我是谁?
我是阿凰,永不放弃的阿凰,爹爹最倔强的小女儿。
我绝对不会放弃对你的追赶。
时间长了,其实也有些累。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杀了你,也可以呢?
这么可怕的想法,却象曼荼罗的花藤般死死缠绕住我的心。
如果那样你就陪着我,如果那样你就再也不离开……
但我从来没想过,原来看到你的尸体,是这样痛澈心肺的感觉。
卜卦,尤其是为你卜卦,是我最近每日必做的功课。
每天每天带着最虔诚的心愿和祝福为你卜算几乎都成了习惯,而大吉的结果已经出现得让我有点麻木。
所以,突然看到大凶,让我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
就只晚了那么一步。
昨天我还和你打斗,昨天我还在心里想着是不是杀了你你就和我在一起,昨天我那身水绿的衣裙看上去和你的青衣那么般配,我刚刚将它洗得干干净净用真气烘干……
你干瘪的尸体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了我的面前,犹带余温。
叶哥,你总说我一向最胆小,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一个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人,什么都不会再畏惧。
我拼命卜算着杀害你的凶手,依旧只有模糊的信息,可是卦象显示,如果舍我一身,行魂天缉凶之法,定然会有人在我身后让凶手得到应有的下场。
那么,叶哥,请你再等等我。
最后一次,请你在黄泉路上暂且等待我的追赶,可不可以?
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侯旭易依稀有些庄周梦蝶的感觉,却看见旁边安无尘关心的老脸,方醒悟过来自己是李侯旭易,而并非是那个思想古怪遭遇凄惨生无可恋的阿凰姑娘,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安无尘憋着笑道:“金丹破碎,一生魂出……道友是不小心被阿凰的一部分记忆钻了进识海,放心,除了多了些记忆以外并没什么副作用的。”
侯旭易紫涨着脸,匆匆转开话题:“魂天缉凶之法是什么?我适才恍惚之际从她的记忆里得知……”
“什么?”安无尘一声惊呼,“魂天缉凶之法?!!”
这一嗓子令得周围的修真者齐齐被惊动,乱糟糟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不会吧?那东西也有人敢用?”一个显见是以前吃过阿凰姑娘的亏的撇嘴道:“那有什么不敢的,那个疯狂的女剑修有什么不敢做?更别说一个魂天缉凶之法了!”“不会吧,那可是要魂飞魄散一点真灵永世不入轮回的!”却有几个自私的道:“这样也好,抓了凶手,以后不会再有人被吸了一身真元,也算给修真界造福,这魂天缉凶之法使得也不冤!”
侯旭易听他们的话听得越来越糊涂,只好强把靠自己很近的成岑拽了过来问道:“究竟什么是魂天缉凶之法?”
成岑头上满是汗珠道:“反正是可以根据一点血气魂精指出凶手的禁术,只不过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这阿凰丫头也是个狠性子……那可是赌上了永世轮回啊……”
这短短一句话说得是断断续续乱七八糟,可见成岑的震惊。
相对来讲,并不知道这秘术的侯旭易就少了些震惊,只不过在原处静观其变而已。
只见阿凰口角溢血,面色苍白,形相凄丽清绝,凤眼中却全是仇恨与坚毅。
手中捏就印诀,最后厉呼一声:“叶哥——”
一片粘稠的红光泛起,渐渐缩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