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凰姑娘可能是伤心过度,有些走火入魔了,哪位专精医道的同道能稍施援手,不只是人情更是功德啊!”
“就是,就是……”人们尽都点头赞同,成岑却偷偷地拉着侯旭易道:“阿凰占卜之术无双,莫非那凶手真在我们之中不成?”
正当有修真者上前之时,阿凰口中发出更尖利的笑声,满头长发狂舞,渐渐带上了艳丽的紫色。她一咬舌尖,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在周围蔓延成诡异的红色帷幔,推开了接近她的人,深深淡淡地散发着铁锈样的血腥气息,伸出粗粗细细的赤色触角,向着岛的四周直直伸了过去。
天边渐有阴云一点点地聚集了起来,成阴黑的颜色。
有幽幽的女声响起,却似乎并不是阿凰的声音。
“昔年无偶去,今春犹独归。故人恩义重,不忍复双飞。”
像是呼应这吟诵声一般,阿凰的面庞上流下一行血泪。
歌声再起:“今日非昨日,明日复何如。朅来真悔何事?不读十年书。为问东风吹老,几度枫江兰径,千里转平芜。寂寞斜阳外,渺渺正愁余。千古意,君知否?只斯须。名山料理身后,也算古人愚。一夜庭前绿遍,三月雨中红透,天地入吾庐。容易众芳歇,莫听子规呼。”声音悲切,似乎含了无限怨尤,唱得连久经修炼的侯旭易都不禁心中一片悲凉。
那声音却也奇怪,只是寻着名词佳句,一首首地唱了下去。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至这一首时,声音忽然转变得凄绝,一时如杜鹃啼血一般。
阿凰伸手缓缓将自己的软剑拔了出来,注入内力抖得笔直,一口喷出自己的金丹。
她的金丹带着润泽的晶莹色彩,在空中转动,却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芒。
只听她厉啸一声,一剑将自己的金丹穿过!
明亮得刺眼的光芒从金丹内部持续不断地放射出来,空中不停地响起类似爆炸的声音,有一种透明的细看却是七彩变幻的液体从金丹破裂的地方缓缓流出,在剑上附着了一会,渐渐渗到剑身里去。
光芒有次序地交叉着变化着,渐渐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阵图,在岛上的人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动弹不得,就连身怀天剑绝技的侯旭易也不例外。
一片血红的光芒蔓延开来,有什么东西呼地包裹住侯旭易,顿时教他的意识陷入了混沌之中。
很久很久之前我问过爹爹,那场众口相传的剑与道的战争,结果到底是什么。
爹爹斜斜地倚在桃树下,粉红色的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在他的白衣上印下浅浅的妩媚痕迹。他修长的眉毛扬起,摇曳的眼神泛着迷离的色彩,忽远又近。然后他说,没有结果。
怎么会没有结果?我急急地追问。那场蔓延着剑修们淋漓鲜血充斥着道修们惨烈呐喊的战斗怎么会没有结果?
“阿凰,世上的事岂非都是没有结果的,镜花水月,朝雾流岚,即使华丽到粲然若梦,也终是云散烟消。正如现在的修行的人们连自己曾经的名字都忘记了,不是吗?”
我怔怔地望着爹爹没有岁月痕迹的脸庞。柔软的粉红在透明的空气中打着优美的旋飘落,爹爹依旧是浅如小溪又深若大海的笑容,在桃花温柔的氛围中恍惚得似乎一无所有。自从娘去了,爹爹就一直这样笑着,不说快乐,也不说悲伤。
只因为娘说,笑着修炼下去吧,完成我的梦想。
突然有一天,爹爹带来一个比我大一些的男孩子。他说,这个男孩子叫叶封,以后就是你的三师兄了。
封?我正是调皮的时候,就咯咯地笑着道:“那我叫你疯子哥哥好不好?”
他却不像其他的师兄那样对着我恼怒非常,只是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我道:“不太好,你还是叫我叶哥吧,叶子哥哥也可以啊。”然后扬起笑容,又清澈又干净,在我小小的心里荡开一点点涟漪。
今后的日子里,他陪我玩耍陪我说笑陪我听爹爹的教导。除了爹爹,他就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们每天在桃林中习武,爹爹只是日复一日地吹着晶莹如玉的碧色竹笛。后来叶哥也学着吹起笛子来,清清爽爽的迷惘夹带在笛音中四处飞扬,桃花瓣簌簌地落下,将叶哥总是一身青衣的身影点缀成一道在我心中绝美的风景。
后来叶哥学剑学得有些走火入魔,整日抱着剑片刻不离,我有些生气,爹爹却欣喜地说叶哥将来大有所为。这正是一个剑修应有的样子。
剑修的样子?真差劲。
于是我不再拼命修炼,开始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