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忽然间,那个身穿青衣,头戴箬笠,手中拿着一把锈剑的年轻人形象浮进他的脑海。
那凌厉的目光,淡淡的剑意,那句:“……和我打一场吧。”犹在耳边浮响。
这样的年轻人昨天还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现在却已经死了!
这叫出能有了一种不真切的怪异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是废话,侯旭易还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下。晨曦在旁边听得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又是好奇又是紧张地尖叫:“真的有妖怪啊!”
被这天真的小姑娘一搅,沉重的气氛松动了不少,安无尘略嫌僵硬地咧开一个笑容道:“唉,实在是不知道,这已经是这一段时间里死的第十一个高手了,这片地区里的修行人士决定在明天给叶封举行葬礼之后大家开个会……”
葬礼?侯旭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里的修行都修得变异了,连凡人的所谓葬礼都搞了出来,他修真也有段时日了,哪知道葬礼究竟是怎么个举行法?
嘴上却急忙道:“那么,明日还烦安老为我带路了。”
这一天晚上,家里格外热闹。
好容易哄得晨曦觉着葬礼沉闷又没趣不再有去的愿望,又施行暴力一脚踢开小猪威胁如果它要去就再也没有肉吃,侯旭易刚刚歇了下来,就看见一只毛色鲜亮的鹦鹉悠闲地打着旋飞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侯旭易头也不抬地道。
“还能做什么?”鹦鹉毫不掩饰地道。
侯旭易哈哈哈哈哈干笑几声,企图用装傻来糊弄过去。
“哼哼哼哼哼……”老头鹦鹉老于世故,根本不被蒙混,冷笑道,“说吧!你带不带我去?”
侯旭易终于忍不住道:“靠,我是去参加葬礼,又不是婚礼,你跟去有什么用?”
鹦鹉得意得嘿笑几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问你,你知道葬礼需要注意什么么?”
侯旭易被噎了一下,无奈得摇摇头。
老头啧啧几声,又道,“你知道去参加葬礼该说些什么么?”话语中流露出来的得意让侯旭易有将它煮熟吃了的欲望。
侯旭易无奈地摇摇头。
“你知道……”
侯旭易麻木地摇摇头。
“所以,你一定需要一个指导者。否则,你若是在葬礼上丢脸,那事情就不妙了!”鹦鹉停在衣柜上,高举左翅作号召状,在侯旭易还没来得及反对时,他一拍桌子,傲然道,“毫无疑问,它需要勇敢,坚强,忠诚,知识渊博……”正在侯旭易忍不住快打断时,化做鹦鹉的老头高叫道,“需要怀疑么?那……就是我了!”
经不过老头的死缠活缠,在无数次反对无效的情况下,侯旭易一面长叹,天下惟女人与老头难缠也中,最终还是将它带了过去。
修真者的葬礼,与平凡的人原来并无不同。就只因为修真者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尘缘,导致并没有人在他的葬礼上痛哭失声。葬礼的场面非常非常平淡,老头先前烦了侯旭易一个晚上教导给他的东西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到最后,无论认识的不认识的修真,都仅仅拜了一拜,上了一柱香。
轮到侯旭易时,肩上的老头鹦鹉扑棱棱地飞到了一边,他拈起一柱香,轻轻地插入香炉之中。
年年寒暑心入剑,如今黄土谁烧香?
仿佛还能听到他那一声“和我打一场”。又木讷又固执,不知道什么是生气,人生中单纯得只有他那把剑……或许他心中的某一个小小角落,还有一个水绿色的影子?
这一切,都已经随着叶封在黄土中湮没无声,并将永久地沉默。
侯旭易忽然看到一个身影,便惊讶地叫了出来:“阿凰姑娘?”
乱乱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眼眶红肿,阿凰的神情执着悲伤而又带着些疯狂,依旧是水绿色的衣裙,却再看不到她身边的青衣人。
安无尘在侯旭易旁边低声道:“阿凰好象有些精神失常了,昨天她卜卦得知叶封有大劫,拼命赶过去,却仍是晚了一步……到了那里时,叶封的身体虽然干瘪着,却还是温热的……”
似乎是听到了安无尘的话语,阿凰突然露出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张开嘴来,长长地凄厉地呼唤了一声:“叶哥——————”
“叶哥……”
“叶哥!!!”
她的声音渐渐嘶哑,却依旧悲恸,悠长地在叶封的坟墓上方盘旋着:“叶哥——叶哥——”
所有在场的修真者都默然不语,一片死寂。
“杀死我的丈夫的人,就在这里。”阿凰突然两眼恍惚无神地喃喃道。
“是谁杀了他……是谁杀了他……”阿凰的眼神变得幽深,“既然窥视命运的我们不能把握命运,那么就以最后的代价让凶手为他陪葬吧……”
她一顿足飞到了空中,这个作为叶封葬身之地的岛屿实在不大,这样她就可以鸟瞰全岛的景象。
安无尘叹息着招呼旁边的修真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