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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不过是会纸上谈兵、猜测敌手心思。
柳相思不禁想到。
要是年幼时父母带自己走就好了,她也不至于平白遭受这一切。
要是她能早点知晓柳家人的心思,那一定会背地里让自己变的更优秀。
柳相思没当过山匪,不知道山匪之间都有什么规矩,她不知道谢子喻会不会在大堂。
她只是凭着本能去赌一把而已。
赌对了,一切皆对。
赌输了,再想办法。
当踏入大堂看见老虎凳上的男人时,柳相思知道自己赌对了。
谢子喻一眼便看见了柳相思,他道:“柳小姐前来所谓何事?”
“我要下山。”柳相思直言不讳。
“什么?”谢子喻险些没听清。
“我要下山。”柳相思一字一顿。
她丝毫不避讳谢子喻的目光,端着小姐架子目光灼灼跟谢子喻对视。
半晌。
谢子喻眼神冷漠,他道:“若是我没记错,柳小姐来的第一天,我便告诉过你,好好在山上呆着,不然......”
威胁意味儿浓重,似是在警告柳相思可别忘了他曾说过的话。
大堂没有别人,只有谢子喻和柳相思二人,他们两个相对,前者气势强劲,后者淡漠如水。
“不然你就要了我的命。”柳相思嗤笑:“堂堂思华山的大当家也就只会威胁人,那我问你,如果我来葵水了怎么办?山上可有女子能用的物什?”
“那是自然。”谢子喻眸光微微一闪,言辞凿凿道:“山上也有出阁的女子,再不济也有汐音。”
“汐音?”柳相思冷笑:“经过昨日一事,大当家难道会以为我能用汐音的物品?就算她愿意,我也是不愿的。”
“或者说大当家难道是怕我跑了?”
“柳小姐明知故问。”
谢子喻生的漂亮且多年当山匪头子早已有让人不可忽视的气质,比王老二的鲁莽不一样,他是蛰伏在阴沟里的毒蛇,只等着有朝一日狠狠咬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一口。
这与柳相思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满身通透着的贵气不同。
每一次,谢子喻都让人眼前一亮,会让人打心眼里认为,他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大当家大可不必如此想。”柳相思语气里带着分妥协:“若实在担心我会逃跑,不如大当家与我一同下山,添些姑娘家的物什,可好?”
陪美人儿下山放在谢子喻身上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更何况柳相思要买的物什很明显是什么,这让谢子喻难得有几分尴尬。
“难得大当家有难言之隐?”柳相思断定他不会跟着,故而说道。
谢子喻闻言轻咳一声:“姑娘家的物什我也不好跟着,不如让王老二跟你去。”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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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时柳相思被蒙上了黑布,由王老二带领下山。
“山里没有马车,小姑娘多担待。”
“无妨。”
说罢,王老二拦腰抱起柳相思上马。
有了之前的经验,柳相思身子放松靠在王老二身上,烈马奔驰,道路颠簸,等到了盛京城柳相思才摘下了黑布。
为了不让柳府的人看见,柳相思戴上面纱跟王老二并肩前行。
无论朝堂上引起什么风波亦或是都城与都城之间出现乱子,盛京城中的百姓总是一无所知、安居乐业,或者繁华盛世的表象之上,实际上各国与各国暗流汹涌。
近几年大凉招兵买马、广纳贤才,百姓交的税收特别高。
尤其是当今圣上为了巩固皇位和江山,到处招纳幕僚,只为了脱离束缚,歌舞升平的外表下是暗流汹涌。
引起战争只差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而已。
柳相思看着繁华盛京内心五味杂陈,周遭的人们就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最后受战争之苦的只有百姓。
小贩吆喝声异常刺耳,来来往往热闹纷杂,王老二许久没有下山,看着盛京城中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哎,还还有杂耍的呢!”王老二指着人群中喷火的说道:“这些年,盛京真是变了。”
捕捉到这些年的柳相思不经意问:“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儿?”
“那当然不是,以前的盛京...比这还要热闹。”王老二唏嘘道:“尤其是前朝皇帝还在的时候。”
“为什么这样说?”柳相思往前走了几步,轻声:“现在的盛京难道没有以前好?”
王老二冷笑:“比不上一分半点,有一年前朝皇帝为民祈福,我偶然见过一面,天人之姿也不过如此了。”
“你不是山匪吗?”柳相思诧异:“怎么会见到皇帝?”
“哼,我那时候可是盛京城里卖肉的,只不过犯了事才当山匪。”王老二愤愤:“你不是要买东西,快点买,完了好回去,这地方忒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