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因为尿急。

    还不小心踢了程来一脚。李长门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用手机照了一下才发现是程来。慢慢才发现程来蹲地上写作业睡着，还给自己盖了毯子。

    李长门缓缓起来去上了个厕所。顺手拉了条被子给程来盖上。

    夜里李长门回到沙发上睡觉。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摸黑的瞅了程来那个方向一眼，又觉得心酸。

    那天李长门去二年级找程来吃午饭，就听见程来同学问他要上哪个大学。李长门一直以为程来会像小姨和小姨夫一样，去生物化学研究所。

    但程来回答要去政法大学。程来理科那么好，李长门有些想不明白程来为什么一心想去政法大学。程来同学也没想通。

    “嗯？你爸妈不是想你学生物化学的吗？怎么又突然学法。”

    程来的回答，让李长门记一辈子。

    “有个人，我想亲自送监狱里。”

    果不其然，李长门这学期看程来老实多了，英语发音不太好，程来就天天起个大早念英语。政治历史不会，天天往办公室跑问老师，抄各种知识点到二半夜。

    李长门当时想了好半天，程来又没有跟谁结仇结怨。他到底想送谁进监狱？

    慢慢的，后知后觉有了答案。

    晏煜，是晏煜。

    他想送晏煜去监狱。

    如果没有听见程来的话，李长门心里倒还能好受一些。听见了也知道了，总觉得对不住程来。

    程来这个人，你说他小肚鸡、不爱学习、喜欢斤斤计较，眼泪还死多。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了一个人改变，少打牌，少去酒吧夜d，这些都已经深入骨髓成为日常习惯的东西，都能慢慢摒弃掉。

    李长门欠程来的，太多了。

    如果李长门对程来说了这话，程来一定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再说那些屁话小心我抽你。”

    李长门睡不着，坐起来靠着沙发，面对着睡着的程来，小声埋怨：“是不是又想让我欠你的？你说你怎么不为你想想呢？”

    程来睡熟了，听不见。李长门越说越激动。然后用脚轻轻踢了一下程来的肩膀，程来刚好要转个身，被李长门这么一踢，正好掉到了两个沙发之间的夹缝里。

    李长门连忙扔掉自己身上的被子，趴过去看程来，完了完了，程来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她又不能把程来那么捞上来，嘶，有点棘手。

    李长门用了十秒冷静下来，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了照，确保程来的生命没有受到任何威胁的时候，又躺回去睡觉了。

    知道第二天，程来两个肩膀卡在那里半天起不来，李长门还是被程来叫醒的，挪开沙发，程来上半身都麻木了。

    程来揉揉肩膀捶捶头：“嘶……疼死我了。奇了怪了，我记得蹲那睡着了，怎么能跑到沙发夹缝里……”

    李长门尴尬的笑笑，不敢多说：“这谁知道，你睡觉又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