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回报小姐的？出了事，就知道藏着掖着，不许谁谁谁嚼舌。这算得上公平么？莫怪我这个奴婢多嘴，人心都是肉做的，就算往日里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该叫咱们小姐给捂热了，小杏，你是怎么当奴才的？”

    千重雪安静地瞧着，百合这张刀子嘴确实管用。屋里很快传来八姨娘的咳嗽声。百合悄悄吐了吐舌，对千重雪笑道：“小姐你看，姨娘果然有动静了。”

    这本就是千重雪安排好的，百合不过是得了她的眼色。小杏一脸羞臊，惶急慌忙地打开门，朝八姨娘躬身道：“主子，小姐来看望你。”

    八姨娘却突然站起来，她依旧穿着朴素，发鬓间甚至不饰一物，若非相貌秀丽，乍看起来，竟浑然不似相府姨娘，反倒透着一丝乡野民妇的寡淡与畏怯。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请三小姐去厅中坐坐？”八姨娘见千重雪站在门口，神色里染着一丝仓惶与不安，急忙对小杏疾言厉色。

    可惜她做不出大夫人那般高姿态，即便她冲着丫鬟发脾气，亦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百合随侍在旁，心中掠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八姨娘这般品貌，怎么生得出自家主子这样慧质灵秀的女儿呢？

    这念头一闪骤逝，百合根本就来不及起疑，就连千重雪也没有半点疑窦。

    千重雪不顾八姨娘举止间的排斥与疏离，径直走入房中，一眼就瞥见案台上堆得高高的佛经和新添的笔墨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