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要么是以后被天火给烤了脸,留下满脸的治不好的伤疤,要么就是没到可以娶妻年龄就原地爆炸,不然靠着这张脸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孤独终老。但是又不能怀疑自己拿寿元算出来的结果。
牧在野撇了一下嘴,不打算再深想这个糟心的事情。
他口口声声的说牧九看不起鬼修,其实他也算不上鬼修,就只能说是个一般人看不出来的死人,可以像人修一样的修炼,身上没有死气,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没有脉搏和心跳,过了这么多年,他差点也要相信自己是个活人了。
盘腿坐在蒲团上,却没有修炼,牧在野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打娘胎起就是个死胎,那么自己那从没有见过的母亲和父亲在期待了那么久生下来以后会不会很难过?就算父亲不难过,母亲也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的吧?
也有可能他是被父母给丢木桶里面,在河上漂流的时候病死,饿死的,牧在野眨了一下眼睛,老怪物说的,看见木桶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的,只不过尸身完整,没有伤口,心脏还在动,身上也没有死气。
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捡回去,毕竟一个婴儿的尸体也不够吃,捡回去和垃圾差不多,没必要带回去占地方。
这话说的不中听,所以格外像真话。
反正记忆里面,牧在野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心跳有脉搏却全身死血的死人,因果线多的和蜘蛛网一样,运气不好,但是命硬,轻易不会再死一遍。再死一遍,就是神魂具灭,从此天地间,轮回道上也不会再有牧在野这个人。
其实只要非活人,在算卦上都挺有天赋的,反正牧在野在占卜这一方面学的挺精,窥探天命什么的事情也不常做,因为有时候天道会因为有人想要逆天改命而降下几近必杀的天雷,而牧在野从来都把尺寸拿捏的很准,除了寿元减少这些必要的付出,他还未曾因为占卜被天道警告过。这和摘星楼的弟子不一样。
在窥探天命这件事情上,摘星楼算的上是老大,摘星楼的弟子也是观天象判吉凶,推衍天命的,而有些真正看清楚看明白的人往往活不到把自己看见的东西说出去的时候。
就像是一群人要组团扯天道的遮羞布,还没彻底撩起来,有这个想法的人都会被攻击。而做出实际行动的,都会被诛杀,不入轮回。
牧在野被自己打的这个比方给逗笑了,又觉得贴切,确实像是一群流氓在扯人家的遮羞布,他笑着,眼里却只有清冷,但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眉眼也弯了弯,最后彻底的笑开了。
他不想修炼,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副业可以发展,炼药炼丹跟他基本上绝缘,一动手就爆炸,和气运有关联的事情总是不适合他的,在炸炉第十次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就算自己再怎么天资过人,再怎么一步步的细心,不出错误,该他做不到的还是做不到,和命一样。
双手虚空的一拂,一把七弦琴落在盘着的双腿上,他垂着眸子挑,勾,拂,拨,琴声并不清亮,但是很悦耳,承转起合,带着灵力。
因为想要活下去,能学的东西他都学了,杂七杂八的,不能说精通,却也算得上尽力学好,也没有人告诉过他技艺在精不在多,他想学就学了,就算不能学,也会尽量的了解,生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就在上面栽跟头。
凡间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没有一定百战百胜,百战不殆就好了。如果可以胜,自然更好。
心里想着事情,指尖一错,音就乱了,牧在野把琴收好,身体微微的向后靠,冰冷的石壁有些硬,硌的他脊梁有些不舒服,牧在野的眉梢拧了一下,然后又松开,外面的阳光明媚,照亮了他的腰腹以下,上半身隐匿在阴影中。
他叹了一口气,一直想来想去,什么事都做不好,意识沉入识海,视线在黑海中飘浮着的人身上扫了一眼,直接开始凝化尖针,五根头发丝粗细,被他搅碎,疼痛让他脑海中都空了,什么东西都不再想。
神魂具碎般的痛苦,让他清醒了过来,因为危险,更需要集中精力,生命危险下,他更能平静下来,嘴角的弧度上扬,一遍又一遍的,搅碎,凝聚,再搅碎,再凝聚……
疼痛感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还清醒着,极致的安静,极致的痛苦,极致的平静,他停下来的时候尖针已经快要成为一根线了,牧在野看着这根线,然后微笑着搅断,疼痛并且清醒的看着那根线变成了比星光还要灿烂的光点,就像是一颗星子的爆炸,他看着漩涡中心,不愿意沉溺。
越危险,越疼痛,他就越清醒,越冷静。
牧在野感觉满嘴的血腥味,鼻腔里面也是,眨了眨眼睛,练过了,指尖在嘴角轻轻的抹了一下,黏着的血,他无所谓的舔了舔,动作慵懒又优雅,像是个要掏人心吃的绝美的妖精,人人恐怖,人人向往。
唇齿间泄出了细碎的笑声,没一会儿却被自己的血呛到了,咳嗽了好久,笑声才停下来,他不喜欢认命。
很不喜欢。
嘴角的血擦干净以后他开始了正常的修炼,辟谷丹准备了半个月的,他打算闭关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