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有所不知。我们尧光每十年便会招收新弟子，那可是众修仙家的大事，也正巧了姑娘赶在这时候，能拜公子尧为师，不知是多大的荣幸呢！”

    正说着，走来一个老者。老者满头华发，目内流光四溢，迎面走来，他神色如常，众人都屏气敛声，跪在周围，垂着头，恭敬地唤了声：“壬寅尊上。”

    当归再瞧去，可不就是那位仙风道骨，脸上却带着和蔼的笑意，让人很容易亲近的壬寅老头子么。

    “当归姑娘可有空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他在当归旁边站定，众人都闭目不语，一副不敢做声的样子，他又道，“近日门派事务冗杂，诸位且先忙去。”

    众人纷纷散了去。

    当归倒是有些不明白，这么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怎得众人见了他如此惊惶。人类也真是奇怪的不可理解的生物。

    当归身子摇晃了一下，不过才点了头，壬寅就带着她到了一高处。此处站得很高，看得很远，尧光山就在脚下，白茫茫一片。太阳离得很近，光芒四射，照得四周很耀眼。下面许多白衣弟子匆匆忙忙地进了屋子，又取了东西出来，接着又是进另一个屋子，当归清清楚楚地隔着屋子看见他们匍匐在地，恭敬地向首座上的人禀报。

    “姑娘可知何为师？何为徒？”壬寅说话很轻，被这高处的风一吹就散了。

    “尧兄说过，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壬寅看着脚下众弟子一步步走出的深浅不一的脚印：“传何道？授何业？解何惑？”

    她所学皆是修炼灵力之道，这道业约莫就是双修之道业了罢。至于这惑，谁学东西还没有个疑惑呢，她学习修炼之道自然不会例外，所以这惑嘛，约莫也就是双修之惑。

    当归想了半晌，并未说出“双修”二字，尤记得昨日公子尧还因她说了双修受罚，还那般严肃地告诉她，双修之事不可再提。

    壬寅见当归许久不说话，又道：“姑娘看此处风光如何？”

    尧光山前临幽谷，后倚峭壁，有数千丈高，再低矮些的山崖峭壁皆是被一层白茫茫的烟雾笼罩，颇有些人间仙境之感。

    “风光不错，甚是雄伟壮丽。”

    “姑娘可知，阿域是将来唯一一个站在这里的人。”

    居高临下的感觉竟是这般舒爽。当归突然有种不真实的幻想，如果……

    这样的地方便是看上一眼，也是心旷神怡的，更遑论公子尧将来会日日站在这里，看着脚下众生。

    当归摇摇头，心里莫名地有些沮丧，说不出的难受。

    “阿域生来便是神裔，出生那日，上神亲临尧光，赠他长留剑，望他长留人间，护卫人间。还许他动用天地法则的权利，定了他为尧光派的下一任掌门人。”

    这般说来，公子尧确是出生便不同凡响。

    “阿域一生便是清冷孤寂的命途，几万年了，从未变过，直到你的出现。”

    看来她还是蛮厉害的嘛，一出现就影响到一个神裔的命途。

    “阿域护你太过，终有一日，他会毁在你手里，尧光会毁在你手里。尧光一旦有丝毫波动，这天下不宁，又将重现千百万年前的腥风血雨。”当归默默听着，末了，壬寅抹了把飘逸的胡子，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道：“这其中利害关系，你可明白？”

    当归点点头，无非就是公子尧对她太好，那谁让她这么天生聪颖，招人喜爱呢！“不过，壬寅尊上，您与我说这话是何意？”

    壬寅皱眉，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举起苍老的手，又缓缓放下，一嗟三叹。“待过几日，姑娘行了拜师礼，便与阿域只是师徒，断不可再有其他念想！莫要毁了阿域的一切！”

    这其他念想是何念想她不知，但最后一句她还是听懂了的，莫要毁了他的一切，意思可不就是要帮他一起护着这一切，这要护着就得有强大的灵力，那强大的灵力又从何处来呢？

    双修！

    原来这老头子弯弯绕绕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告诉她，要与公子尧好好双修。唉，说得这般晦涩难懂，委实是为难了他些。

    她拍拍胸脯保证道：“尊上且放宽心，我定会与尧兄好生修炼！尧兄的一切，我会用性命去守护！决计不会毁了它！”

    壬寅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小妖莫不要只记得一时，过会子就忘了，又强调道：“以后就请当归姑娘记好了，你是徒，尧域是师，不可再‘尧兄尧兄’的唤，该改口尊称一声‘师父’！”

    “理当的！理当的！”未及说完，耳边就刮来一阵风似的“呼呼”声，片刻，当归就落在了青孤殿大殿之上。

    殿内坐着一名男子，目光清明，正抬头看着她。

    当归也看着他。

    公子尧倏地起身，急切地朝她走过来，眼底笑意分明，他抓着当归的手，微声问道：“我寻你许久不见，可是出去玩去了？”

    当归方才的沮丧一扫而空，被他抓得有些开怀，突然又想起方才壬寅尊上所说，忙抽了手出来，学着尧光众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