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天色已不早,但还算是能视物,湛蓝天空里漫天的晚霞交相辉映,七彩色如幻彩琉璃,照射进青孤殿的宫门,傍晚余光垂射在大殿内书桌上,公子尧闷头不语,结界隔绝了外界一切,白泽几乎是冲进青孤殿。
公子尧不满地的皱了皱眉没,没有说话。
白泽化作人身,喘着粗气,道:“主人,当归与人打起来了。”
公子尧也不做片刻滞留,转眼间就飞身落在后山人群中。
淡淡的黄色霞光笼罩周身,衣衫袍子上沾了点点墨迹,即便如此,也抵挡不住他飘逸出尘的气质,众人也不知为何,纷纷停下手,在看到公子尧后,皆是慌乱地站起身,颤抖着唤上一声:“尧师叔祖。”
众人的声音胆颤,他是听出来了,却一个也不曾理会,目光在众人身上游走,最后看到那个满脸泥土的女子不安地垂首,他方捻了咒,带着众人来到青孤殿。
青孤殿的结界刚打开,众弟子迈着小碎步,忐忑地进了青孤殿的大门。
公子尧又坐回书桌前,抬头望去,凝眉,一个个皆是鼻青脸肿,伤得重点的用手捂着嘴巴,牙齿也掉了几颗。人群中,当归垂首站在众人中间,白色衣衫上沾了几块血斑,公子尧眉头凝得更深了。
他脸色生硬如铁,冷声呵斥:“衣冠不整,面容不加修饰,光天化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殿内一时陷入恐慌之中。谁人都知,在辈分上,公子尧在尧光是除了三尊之外顶顶尊贵的人,但在身份上,尧光谁人也比不得他一丝一毫。终日里皆是一副清冷高贵的模样,处事果决严厉,除了对他那位徒弟宠爱的紧,其他时候是不留一丝余地的。
都在暗暗憎恨自己得罪谁不好,偏要去与他那小徒弟吵事。人家身有魔气,那也是人家的事,与他们自是无甚关系。便是收了神剑又如何,他们嫉妒个什么劲,人家便是没有那神剑,也是万万奈何不了的,遑论已收了神剑。
公子尧起身,提了当归出来,沉声道:“怎么回事?”上去理了理她脏乱的衣衫,指间擦过衫上血渍,怨道:“怎得把自己搞成这样,不像话!”
当归埋着头,长又蜷曲的睫毛轻颤,不敢说话。
白梓梵抢声道:“当归师姐出手伤了我等,师叔要为弟子们做主。”
公子尧停下手,转身看着白梓梵,冷冷目光中杀气逼人:“阿归的性子我最是清楚,要说她伤你,我不信,要说你们伤她,我是不得不信。”
白梓梵狡辩道:“弟子不敢妄言,确实是当归师姐出手伤我,诸位师兄弟皆可作证。”
已是这般境地,公子尧本就倒向她一边,若是承认了是他们去招惹当归,岂非是自寻死路,是以,众人皆都随着白梓梵应和。
公子尧大声呵斥:“问的是你们?轮得到你们回话?”
殿内顿时静下来,不敢再有一言一语,白梓梵也是被这气势吓得愣怔了片刻。
蓦地,当归说出两个字:“是我。”
众人心下皆吐出一口气,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看公子尧再是如何宠爱,也不能叫他们这么多人吃了亏去。与同门斗殴,这按着尧光的规矩,是要进祖师殿受散灵鞭的。
“为何是你?所有人都说是你,我都不信,阿归,你自己承认,我却是要信。可你告诉为师,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伤了他们?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解决的?你说!”公子尧重又坐下,收了桌上的一应竹简书籍。
公子尧一双眼睛直刷刷地紧紧盯着她,当归从未见过他如此,被看得有些哆嗦,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却莫名其妙地蹦出几个字来:“我讨厌他们。”
仅仅是因为讨厌便与同门大打出手,这性子也太骄纵了些,可他却是从不信,当归是傻,是蠢,是只妖,正因为她傻,她蠢,她是只妖,才断然不会如此骄纵。
“阿归,好生回话。”公子尧气得站起来。
当归蓦地跪下,只言:“我就是讨厌他们。”已然是多次连累了公子尧,怎能再说是因为白梓梵的挑衅她才会如此,这定是要再叫他忧心的,那倒不如自己便将这事揽了下来,也算是给了白梓梵一个台阶下,日后总不至再如此为难与她。
公子尧脸色沉了下来:“是为师平日里太宠着你了,叫你养成了这么个不计后果,随心所欲的骄纵性子!”一声断喝,满含怒意,炽热的热浪席卷了整个大殿。周围弟子尽皆跪地。
“不是的,师父!”不过是不想公子尧为她担忧,为何又如此生气。当归心慌地仰头望着公子尧的脸,一张无欲无求的脸此刻被她气得涨红。
“为师授你灵力,便是叫你去与同门斗殴的!”
“没有!没有,师父!”
“你去殿外跪着,把清心咒背一千遍。”
“师父……师父,阿归没有!”当归委屈地流出了泪,公子尧见了只做不见,未曾理会。
“还不去!”
当归慢吞吞地起身,又看了公子尧一眼,脸色怒色未消,遂转过身去,众人皆给她让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