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突然失踪之事被左染悄悄压下,另外派了人暗地里去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之前卫王没有带走她是因为她在虢国境内,又有虢国的国师相护,他不会不自量力的去得罪。但如今,已经脱离了虢国的保护,他便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假仁假义的妇人!
当归和公子尧已经相认,公子尧便不再使用神力守在她身边,而是一直陪着她,像人间平常的夫妻一样,互相陪伴。
当归说要去卫国,即便卫王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抓她,公子尧还是带着她去了。原因无他,只因她想,而他又有这个能力护着她。
在那里,公子尧又一次见到了姬茧,是在夜市,当归说要去当地最有名的一家酒楼吃馄饨。那酒楼收费昂贵,只有达官贵族才用得起,如今瘟疫肆虐,那酒楼的费用也是越来越高了。一碗馄饨只有六只,要十两金。
价钱多少,公子尧并不介意。他从不需要金银,但为了当归,他专门造出了金子来。
当归坐在酒楼的窗边上吃馄饨,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时不时的朝公子尧这边一望,口中咬下的馄饨汁溢出来,公子尧去给她擦干净,然后她继续低着头。
公子尧坐在一旁,身侧有魔气流窜而过,就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他抬了头,映入眼帘的便会姬茧那张脸。隔着几张桌椅,姬茧坐下来,举杯朝他示意。
公子尧盯着姬茧,姬茧那双眼睛依旧恨毒了他。他听到姬茧一字一句道:“离阿姐远一些!”
公子尧指尖缩紧,目光骤然泛着杀气:“死亡结束的只是生命,并不是我和阿归的关系。自始至终,阿归,都是我的妻!”
“可你并没有把阿姐当成你的妻!你杀了阿姐!”姬茧眼底划过一抹干涩的嘲讽。
公子尧没有话去反驳了。这是事实,每每说到这个,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他杀的,却不是他想杀的。体内没有幽精又当如何,终归下手的是他,伤她最深的也是他!一个人若当真是情深义重,又怎么会因为有没有幽精而让感情改变分毫呢!
死寂的静默,公子尧感觉要窒息了一般,当归适时的抓住了他的手,让他感觉到还有一丝生机。
当归抬头,看向公子尧失神的方向,突然笑着站起来:“姬茧……”
姬茧微微抬眼,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是他幻听了。清颜告诉他,当归已经入了轮回,按着冥界的规矩,入轮回是要喝孟婆汤的,她怎么还会记得起来他是谁,又怎么会认识他。
姬茧低低的苦笑一番,心底是一片悲凉。
当归已然走近了他,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下来。当归戳了戳他的侧脸:“姬茧。”
姬茧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要再乱想了,然而当归那手指的感觉却是清晰异常,他猛然睁开,脸对着脸,果真见了当归,她的身后,公子尧负手立着,目光存着点危险。
“阿姐?真的是你?你没有……”
“是我。就是我。”
“阿姐都想起来了?”姬茧丧气的叹息一声,“我倒是宁愿阿姐就这样生生世世的轮回下去,也不愿有一日,你养好魂魄归来。那样的话,我还可以来看看你。可若是回来了,指不定阿姐心里怨恨我,躲着我,我就真的从此再也见不着了。”
当归一手拍在他额上:“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怪你。你是我弟弟。”
公子尧几乎要落泪了,但听闻当归这话突然就不知怎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虽然当归没有说过恨他怨他,但一个人在面对杀了自己的仇人时怎么会不恨呢!她不怪姬茧,是不是也不怪他?
公子尧眼一扬,上来拉着当归就走,语气僵硬:“吃完了就走吧,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没有去呢。”
姬茧没有阻拦,木梯子上突然窜上来一群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无非是刀剑之类的。为首的大叫:“拿下叛贼,王上赐爵位。”
酒楼里头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而他们也是卫王的亲卫,双方都互相熟悉,为首的什么话也不说就放他们走了。然后一群人围着当归的桌子,里三层外三层的生怕她跑了。
公子尧将当归护在身后,当归揪了他的衣袍:“师父,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会受天谴的……”
只一句话,公子尧的心就像被杨柳树叶子拂过般舒服。他没有使用灵力,也没有带当归跑,只是告诉所有人:“她做的所有事都是我让的,带我回去,放她走。”
姬茧刚张了口,被当归拦下,一个眼神示意下,姬茧已经打倒了几人,逃之夭夭。
为首的见跑了一个,但还有两个,也不怕他不回来,索性就直接将公子尧和当归二人一起带了回去。
当归本以为是要去见卫王的,却不想连卫王的面都没见到,为首的直接将他们送进了牢里。看守大牢的好像极为看她不惯,专门挑了一个又潮湿又阴冷的地方。
丑时刚过的时候,牢里的人都昏昏欲睡,当归也倚在公子尧手臂上睡着。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猛跳,紧接着就是难以呼吸,浑身的血液流动,急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