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起舞,如何?”
呸。我举鞭就要抽他,一句“休想”还未出口,只启了启唇牙,不想一颗大枣突然凌空飞来,一下撞进我的口中,顺着喉管滑了下去。我被呛得一阵咳嗽,却听一阵树叶乱响,只见一道身影从树上跳将下来,身姿潇洒,飘然而下,如流星坠地,惊雷乍落,带下一身香萼轻瓣,浪蕊浮花。
我定睛一瞧,竟是阘懦。只见他正凝眸望我,戏谑不羁,目中柔情翻覆,似有万丈波澜,唇边噙着笑意,神采奕奕,笑道:“如何,这枣……可甜吗?”
我不及反应,只觉头脑发晕,全身酥麻,如微风拂体,手脚无力,体软身轻,整个人仰面倒下地去,就在倒地一瞬,忽觉被人拦腰抱起,稳稳平置在一地香软枣花上。只听阘懦戏谑笑道:“看来是十分的甜,甜的小娘子都醉倒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咬了咬唇,嗔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怎么此刻我动不了了?”
阘懦大笑道:“无妨,待我办完事情,你自然活蹦乱跳。”
我一惊,忙问,心中一紧:“你要做什么?”
阘懦蹲下,又拾了一颗枣子顺手塞进给我口中,漫不经心笑道:“你不是苦于九娘所授任务嘛。”目光在我身上滑来滑去,舔唇一笑:“你将衣服脱了给我,我来帮你。”
我又羞又愤,怒道:“什么枣子精怪,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光天化日也敢如此不逊,当心九娘抽得你满地找牙。”
阘懦一丝不惧,笑意越发浓重:“九娘是快回来了,小妹可要快一点,不然怕是来不及了呢。”说着伸手去撩拨我的外衫,看我满面羞愤,得寸进尺,站起身来,佯装惊讶道,“我倒忘了小妹此刻动不了呢。不如我来代劳?”我一听这还了得,刚要大喊,那阘懦已右脚在我腰下一抬,将我整个人踢抬起来,右手在我腋下一抄,带我飞上树去,同时以左手两指将我腰带一抽,顺势将我外衫褪了下来,动作迅捷,十分利落。
我早已惊呆,却觉鼻尖香氛浓郁,此刻已身在枣花深处,倚在一粗壮枝干,身子被重叠黄花绿叶掩住,只在缝隙里看着阘懦那身影似乎将我外衫绑在枣树干上,又一个翻身跳上树来,凑在我身侧,仰脸朝我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啦。”
呸。我在心里狠狠啐了他一口,扭过头去,半晌,却未听他继续胡言,又不见他其它轻薄动作,庆幸之余竟有些意外,便偷眼去瞧。只见阘懦阖着双目,正在养神,剑眉薄唇,离我不过一指。他直身屈膝,一腿荡在树干外面,昂藏八尺。麻衣如雪,涂着四月惊蛰图,鸦青半寺深衣,被体深邃,长邃无裳,青山隐隐,古柏森森,黑边小袖,罂蜡松针条带,脚上溥舄……我脸上一热,闭上双目不肯再看。
忽然听得一阵衣裙窸窣之声,随后便有九娘薄怒之声传来:“就知道是个三心二意半途而废的。百数枣子可打了下来?定是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我心中一急,就要大声呼救,身子直挣了一挣,尚未张口,就觉自己口鼻被阘懦一掌捂住,半句话吞回口里。阘懦冲我挤挤眼睛,捏着嗓音朝九娘叫道:“九娘这样讲就是冤枉我啦……”
九娘斥道:“谁在树上装神弄鬼?滚下来!”
阘懦一丝不畏,越发做样:“九娘息怒,我是秦子婞呀,我本在老老实实打枣,不料这枣树居然成了精,震怒之余,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我吞了,还……”阘懦扭捏道,“还将人家的衣服扒去穿了……枣树肚子里好黑,九娘可要救我……”
这个阘懦!我在暗处咬牙切齿,甩他无数计眼刀。却听九娘冷笑道:“阘懦,你少在树上鬼祟,剑阁精通口技之术的不过阿哉一个,你整日同他厮混,应该学了不少,竟捉弄到我头上来了。下来!”便听得一鞭子破空之声,鞭梢似乎已卷上耳缘,我吃了一惊,全身血液尽数涌上门面,却觉身子一轻,已被阘懦抱起,跳上另一高枝,又觉花叶震颤剧烈,一个闪神,九娘第二鞭已不及掩耳,阘懦一把握住九娘鞭子稍,借力跳下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