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期盼着我此生说不出一句!”焦瑶似被我被我此言激怒,登即暴跳如雷,大怒尖声道,“你掐住我的脖颈逼我吞了哑药那时,可一定想不到我竟还能说得出话来!你这歹毒的贱婢!说!你为何要屡次三番害我?”
我大惊失色,想我这具身体同这丫头果然是有过节的,又一头雾水,不知何处惹上了麻烦。本以为她只是个哑人,如今才知原来口齿伶俐,刁钻难缠,撕起来只怕要挦毛捣鬓,极其难看,只强装镇定,半思忖半应道:“你先冷静些……”
“冷静?笑话!”焦瑶冷冷一笑,抽出鸳簪刺,逼近两步,牙尖嘴利骂道:“先要溺死我,后要毒哑了我,本公主这辈子还不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好容易逮你此刻落魄,令你即刻自扇一千二百耳光,尔后磕头求饶,否则,便顷刻将你剁碎了丢下山去喂狼!”
公主?我本忧虑万分,一听此言竟哭笑不得,笑了一阵,又看她神色认真,心中倏忽一坠,想,难不成这焦瑶根本就同焦洒失踪的幺妹没半点干系,只是在这里装模作样?又于是细细打量。若这丫头本就是巧舌如簧的,又佯装作哑,只怕心智机巧不说,还有些个精灵诡计,果然偏激非常。我怕她是个有心计的,会对焦洒不利,遂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装成焦洒的幺妹?又为何装哑推脱给我?”
“亏得本公主聪明机巧,倘若你发现我能开口,定要同嬉莲杀掉泠官那般杀我灭口了!”焦瑶火冒三丈,抢上前来,作势要抽我耳光,“可你一定想不到,我大难不死,竟顺着宫内的水流流出了咸水城壕,被人救了,又被焦洒阿哉寻得,上了剑阁!”
焦瑶嗓音又甜又亮,逼得我步步溃逃,我被逼无奈,伸手拍开她的巴掌,退逃两步闪开,愠道:“你上不上得剑阁我都是没兴趣的,我不杀你,只求你离我远点。”又转身徐徐欲走,没好气道,“走了,我这就去喂野狼。”
还未转过身去,却听焦瑶一句“那实在是,是便宜你了!”便见她撩起几案上一只陶碗朝我脸上丢来:“别以为装疯作傻,本公主便能大发慈悲!你在我寝宫处的莲花池作祟,将我引入水下,又几次三番害我,还将我母姬用铁链锁在地下,我恨不得从头到脚剥了你的皮肉,再丢到火中烧!”
“你这丫头好残忍!”看她纠缠不休又说不出一二三五,我心起了威慑之意,想将她吓退,怒道,“若今日说不清楚这个中缘由,我便要呼唤九娘一众来论公道了!”
“我偏就是喜欢无端杀生,你怎样?”焦瑶恣意笑着,神色傲慢张狂,“父皇宠极了我,连公子白襕都要让我,我才不会怕你,更不会怕那山上的乌合之众。再者说,你才不会告诉燕九缡那道蠢货,如此一来,可不是暴露了你我?!”
暴露你我?我一惊,难不成这焦瑶同我是一伙?这焦瑶倒是恃宠而骄,盛气凌人,只一味用淫威压我,一时探听不到什么,看来事情还颇为棘手,我决心顺藤摸瓜,遂大力推开焦瑶,定了定神,朗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几日不见,连你主子我都认不得了?”焦瑶跳上几案,双臂交叉在胸前,神色狡猾蛮横,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乖之气,“本宫便是那骄阳城之主,秦鼐皇帝嬴啻之女,堂堂公主骄阳!”
公主骄阳?反秦联盟里竟藏了个秦鼐公主?真是笑话!看她心性佻薄,嬉笑怒骂,泼辣至极,哪里有个公主样子?又看她瓜子小脸儿,薄薄嘴唇,生气起来倒也娇媚万状,我心中好笑,一时气也消了,反正无聊,便起了捉弄调笑之意,遂顺势施了施礼,笑道:“公主大人实在是可土可洋,可怂可靓,卸了宫装,扮个山里的村姑,却仍是这般温柔娇俏。”
“呸!”公主骄阳蹙着眉头,朝我啐了一口,“本公主的美貌天下皆知,还用你多嘴?”又敛了敛怒意,从几案上跳将下来,向前一扑,扯住我的头发,妩媚笑道,“我可听说九娘他们不日要对你裁决。秦子婞,在地宫里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会受我的摆布?沦落至此了?”
原来剑阁诸人疑我也有你的一份阴风鬼火?我在心中冷哼一声,刚想反驳,却无奈被她长爪所钳,只好佯作乖觉,问:“公主如何摆布我了?”
公主骄阳越发兴致勃勃,小脸红扑,得意洋洋:“我呀,倒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只在竹片上雕了几个小字,提醒一下张嫉恶而已。”
张嫉恶?他可是个一心要嬴啻死的,嬴啻之女如何会帮着他?我迷惑不解,愣在原地,尤有惶恐之色,却听公主骄阳撇撇小嘴,满不乐意道:“本公主是看那小子天资异秀,又生得一副俊美皮相,忍不住帮了他。你在这里诚惶诚恐做什么?”
我登时哑口无言,心道原来这天家帝女见了美男子也会心生荡漾,难怪迟迟赖在民间不走,只怕是在宫主闲寂无聊,贪恋花花世界罢了,便心生一计,索性顺水推舟,哀哀欲绝道:“公主真是好兴致,还在这里取闹。托公主吉言,我此刻已是被人攥在手里的奸人恶徒,只怕不日就成刀下之鬼……公主孤身一人在此,整日同反秦叛逆厮混,若是被人告给陛下,可要何去何从?”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