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
周围民众沉默冷观,全都不敢上前。
不远处,一个穿着极其华丽的少年正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之上拍手大笑,叫嚷着“咬得好,咬得好!”
少年周围四个背剑蒙面人,分别站在四方将其护在正中,身边还跟着一个灰衣老人,眯着眼睛佝偻着背,似乎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
这些人的背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拉着一个漂亮孩童的手,正远远看着这一幕。
中年男子低着头,毕恭毕敬。而孩童则一直盯着马上的华贵少年,满眼的羡慕。
这个孩童,便是谢汝皓。那中年男子则是他爹,也是如今谢家的当家主人——谢辰枫。
那骑马欢呼的少年。
他身边冷漠的侍从护卫。
犹如忠犬的谢家父子。
周围事不关己的看戏镇民。
以及被这些人围观,与那黑犬纠缠一起的可怜少年。
这是乐安宁看到的最恐怖的画面,他仿佛觉得这个镇子变成了诡秘的深林,这些人宛若野兽一般,慵懒而残忍,享受着猎物被戏弄时所发出的哀嚎。空气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面对眼前的这一切,那个时候的小安宁几乎是出于本能做出了足以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他用颤抖的手捡起了脚边一块石头,然后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在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那撒野得尽兴的吞日哮犬被一块石头狠狠击中的头部,呜嘤一声惨叫便翻滚在地。
骑着白马的少年先是一愣,随即大怒道:“谁干的!”
只听人群之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一个穿着草鞋的少年如风一样闪到人群中间,将那躺在地上已是血迹斑斑的少年拉住便要往外拖。
在场的镇民,包括谢家父子在内一下子都懵了,只有那骑马少年目露凶光,大喝一声:“上官爷爷!”
一旁佝偻着背的老人忽然身影消失,随即眨眼便已来到草鞋少年身前,一脚狠狠地踢中他胸口处。
乐安宁瘦小身子如一只断线纸鸢飞出十几丈远,直到撞到一堵泥墙,将其撞出一个大窟窿来。少年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这一脚几乎当场就要了他的性命。
但那位复姓上官的老人似乎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就在乐安宁口吐鲜红的同时,老人已来至跟前,抡起比刚才粗上一倍的右臂,重重砸向了少年的腹部。随着一声沉闷巨响,泥墙轰然倒塌,脚下的土地被砸出一个深坑,周围道路龟裂成蛛网。老人站起身,拳头上满是鲜血在滴淌,看着地上腹部已被砸的稀烂,不知死活的昏迷少年,他眼神平淡冷漠,仿佛只像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这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乐安宁便不清楚了。等他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家床上,身边是那个被他救下的少年。少年那个时候有些腼腆,但看着乐安宁的眼睛里却是无比真诚的感激之情,他说自己叫顾小鹿。
顾小鹿告诉乐安宁是吕老头出面救下了他,并且让那帮坏人离开了小岛。这让乐安宁颇感惊讶,对吕老头的印象也有了些不同,从神神道道的古怪老头变成了有些本事但依然神神道道的古怪老头。
吕老头此后又来看过乐安宁几次,虽然说他没了性命之忧,但不知为何每次离去时总是唉声叹气,要说好多次诸如“可惜啊真可惜”之类的泄气言语。
从这件事情之后,顾小鹿变成了乐安宁唯一的朋友,生死之交的那种。
乐安宁很少回想起这件事情,但每次一想到就会觉得腹部有股钻心的疼痛。他用手捂住当年被那蛮狠老人一拳砸烂的部位,脸色阴沉而惨白,依然不明白谢汝皓提及此事的目的是什么。
“你可知那日骑着踏雪骁龙的少年是谁?”谢汝皓咬牙发问道,透着一股凶狠的恶劲。
谢汝皓一脸狰狞道:“他是我们赤煊国七皇子,赤王最喜欢的儿子!”
乐安宁身子僵直,面容震惊。
当年之事过去这么久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比他想象的还要尊贵太多。恍惚之间,乐安宁忽然明白,自己当时应该是招惹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可最后居然还捡回了一条命,这让他原本震惊的心情又多了几丝困惑。
“当年七皇子来葫芦岛的时候,不过五岁,未曾修行却已步入二境,被所有人认定是真龙转世的神胚。”
“落霞山李庸真人亲自下山收他做关门弟子,按照当时的约定,赤王要求挑选两名同样天赋异禀的孩童作为七皇子修行随侍,而一向清规严苛的落霞山也破天荒答应了赤王要求,足以看出他们对七皇子的期待。”
“而我谢家,我爹几乎耗尽了全部家底,甚至将镇压府邸的传家宝都拿出来,只为了给我换取一份机缘,让赤王和七皇子能够选我做随侍。”
“七皇子来葫芦岛那天,原本心情大好,选我做随侍的事情也不过他点个头罢了。”
“可偏偏是你!为何要忽然跳出来拿石头去砸那条狗?若你被当场打死,七皇子的气也就消了,我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