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头说道:“沉睡了几百年,你终于肯出来了,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那小子当你的主人。”
白衣女子不说话,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说话的冲动。
吕老头忽然问道:“跟在老剑神身边这么久,他没教过你说话?”
白衣女子看了他一样,轻轻摇了摇头。
吕老头笑道:“看来那老家伙喜欢清静,平日里恐怕是口含金字,当真是一个词都不往外蹦啊?无妨,说话嘛,以你的本事,跟在那小子身旁一阵,耳濡目染,自然就会说了。”
白衣女子眨了眨眼,露出喜色。
吕老头又将话题转到了乐安宁身上,说道:“乐安宁那小子原来可是修行的天才,不说他黄庭内的那枚剑肧,单单以他经脉的厚实程度以及命桥的宽敞,也是百年间的天下难寻。”
老头哀叹一声:“只可惜在好几年前被人砸烂了身子,经脉断了十之七八,命桥也损了大半。若真要领他入修行门槛,最多最多,他也只能到五境顶天了。”
白衣女子美眸低垂下来。
吕老头接着道:“不过我想你看中他的原因,肯定还是他黄庭内的那枚剑肧吧?你无主几百年,一直冷居堆棺林,能找到一个天生剑肧的人不容易。不过,现在乐安宁经脉命桥残破,剑肧汲气不足,已经陷入沉睡,再过几年便会慢慢枯萎凋落。你想以自身剑气滋养,可到头来大概率还是一场空,到时候白白浪费你几百年的修为道行,得不偿失啊。如此,你还要选择他?”
白衣女子抬起头,伸手将桌上的两枚棋子移到自己身前。一黑一白。
吕老头领会其意,略感欣慰,又说道:“可你知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有问题的不单单是他的身子,他还有一个心结,是他死去的娘留下的,不说领他入修行,就算是让他走出小岛,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白衣女子沉思了一会儿,眼神由平淡变为了剑鼎,随后将那两枚棋子抓入手中,站起身来。
吕老头忽然大声笑道:“你和那老剑神一个性子,脾气又臭又硬。已经做了的决定,从不知道反悔更改,就算最后到了悬崖边上,我看你们也会甩甩袖子潇洒跳下去。人狠,话不多。这种性子还不错,我挺喜欢,就是不知道乐安宁那小子喜不喜欢了。”
白衣女子转身就走。
吕老头摸了摸下巴,喊道:“就这么走了啊?你就这么担心那小子?”
白衣女子置若罔闻,身影渐渐缥缈最后消失于山丘清风之中。
乐安宁从山丘上下来,走在小镇的街上,发现过往的人群之中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这些人不似以往来小镇捣鼓买卖的行脚商人或是单纯的游客,大部分都背剑挂刀,修行者偏多。
乐安宁隐约觉得最近这岛上要有事情发生。
从狭窄的鱼肠巷出来,在龙尾巷口的拐角处,有一棵百年老槐树。乐安宁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举着他的刀,想要够一只被老槐树挂住的断线纸鸢。
在他身边围着几个四五岁的孩子,乐安宁看着个个都眼熟,是住在隔壁几条小巷子里的孩子。
其中一个小男孩叉着腰,似乎是那个男子够了半天没够着,他有些不耐烦,鼓着小脸嫌弃道:“你到底行不行啊?长这么高,怎么这么不顶用!”
那男子吃力地举着刀鞘,每次都能碰到那纸鸢一点,却总也打不下来,听到孩子的言语,也有些烦躁,说道:“别催别催。再怎么催,你妈不也没早两年生你!”
小男孩上去就在男子小腿上重重踢了一脚,惹得男子哎哟一声吃了疼。
乐安宁忍俊不禁,这个孩子他最熟络,叫陆柒,就住在福翅巷,与鱼骨巷隔了一条小巷子。
乐安宁继续往南面的佛仙醉走去。
这佛仙醉是镇子上最好的酒铺,与鱼骨巷巷子口那个谢汝皓经常去的小酒铺不同,这里买的酒都属于中上品,绝无掺水糊弄之流。
佛仙醉的掌柜是一个看上去老实殷勤的男子,乐安宁对他印象不错,只知道他姓陈。
离着佛仙醉还有不少距离,乐安宁便闻到了一股清醉酒香味,他从不喝酒,但也知道这样上等味道对于那些嗜酒的人来说,无疑是种巨大的诱惑。
铺子里人不多,年轻小厮站在柜台后头有些昏昏欲睡,看到乐安宁走进铺子立马精神了一下。
乐安宁与他说明来找掌柜的,小厮原本不乐意,但听少年说是吕老头让他来的,便立马跑到里屋通知掌柜去了。
那陈姓掌柜出来的时候,面色有些憔悴,乐安宁将吕老头的话转述给了他,掌柜立刻双目冒光,喜笑颜开,他让乐安宁稍候片刻,自己重新走回了里屋。
不多久,陈掌柜便提领着三个酒坛子出来了,将其中两坛递交给乐安宁,笑着说:“这是我自己酿的十年春烧,不舍得卖,今日正好拿去给吕先生尝尝。等明日我亲自过去,再给他多送几坛。”
接着又把剩下的一坛提到乐安宁面前,笑着说:“这一坛是给你的,谢谢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