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风闻言面露怒色,伸出一手朝吕自在方向猛地一挥,一道气息运转而起,如一只巨大手掌朝老人身上重重拍去。
吕自在坐姿未动,只是枯柴手指轻轻一点,那气息瞬间变得乖巧无比,钻入他的身下,将其缓缓托起。
老头临空而坐,一只脚悬挂着,另一只则蜷于那气息之上,就仿佛坐在一张看不见的椅子上,悠哉自在。
叶千风与牧小槐双双露出惊愕神情。
李清歌虽然面色依旧淡然如水,美眸之中也难掩一丝惊讶,她开口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吕自在抬起头,原本迷蒙双眼此刻干净明亮,眼中似乎泛着微弱的五彩光芒,让老人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起来。
他打量了三人一眼,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牧小槐便觉得自己完全被这个老人看透了,呼吸一滞,竟是不敢挪动半步。
吕自在看到了女子手中握着的那柄青色剑鞘,问道:“宁舒将青冥剑给了你,看来对你期望很高啊。”
李清歌问道:“前辈认识我师父?”
吕自在说道:“算不上认识,见过几次面而已。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她和你一般大,也是手握青冥,一脸的傲气,锋芒毕露,不过没你漂亮是肯定的。”
“前辈说笑了...”李清歌脸上的不自然一瞬即逝。
“如今她应该坐镇两望峰很多年了吧,能有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徒弟,是她的福气啊,那个丫头,运气一向不错。”
吕自在缓缓说道,牧小槐和叶千风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着不小的惊吓。
敢称呼落霞山最可怕的宁师叔为“那个丫头”,这看着邋遢的老头子明显不是一般人。
李清歌从小到大听过的赞誉数不胜数,原本已对这样的夸赞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但不知为何,今日能得到眼前这位前辈的肯定,心中竟也有一丝欣喜,她低头轻声道:“前辈过誉了。”
吕自在说道:“我这人没啥大的优点,就是看人准,爱说实话。比如你身旁这两人,与你比起来,就有点上不了台面了。”
叶千风脸色一变,不服气道:“你说什么?”
吕自在没搭理他,看向牧小槐,说道:“你年纪尚小,倒还有机会追赶一下,虽然肯定没法与你师姐相提并论,但若走的路途正确,差距也不会大到离谱。你师父是谁?”
牧小槐挺起胸膛,回答道:“我师父是飞来峰的吴惜容。”
“原来是那小子。”吕自在淡笑一声,“还不错,好好跟着你师父,将来接过他肩上的担子,做个一峰之主还是可以的。”
牧小槐顿时信心十足,施礼道:“多谢前辈指点!”
吕自在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看向叶千风,问道:“你又是师从哪个啊?”
叶千风傲气十足道:“流丹峰魏初阳,如何?”
吕自在摇摇头,道:“那你完了,这小子当初就眼高手低,打架不咋地,嘴皮子倒是到处喷刀子,我看你也跟他差不了多少,和你这两位师妹师弟可没法比喽。”
叶千风气得嘴皮子直哆嗦,大怒道:“你是哪来的糟老头子,在这儿胡言乱语!”
吕自在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对李清歌说道:“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师兄,稍安勿躁。”李清歌对叶千风说道,随后看向吕自在的眼中多了一丝敬畏,说道:“传闻葫芦岛一直有位守岛先生坐镇,敢问老人家是否便是?”
吕自在不置可否,说道:“落霞山派你带头前来这座小岛,只是为了遗迹之事?”
李清歌说道:“掌门和师父确实只交代了关于遗迹的事情,不过我们留意到这岛上的枷锁有些许松动,便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吕自在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说道:“神剑被人取走,枷锁自然会松动,这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清歌问道:“先生可知是谁取走了神剑?”
吕自在说道:“知道啊,可是这和你们落霞山有什么关系?”
牧小槐有些生气,开口道:“老人家,你这话可不对。这葫芦岛上的枷锁若是真的被解开,对于整个人间来说,便是灭顶之灾,我们落霞山如何能不管这件事?”
吕自在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少年心性,只是你们落霞山真有能耐管这件事吗?我看未必。”
牧小槐脸色微变,听这老头一说,他心中忽然明朗了许多,若还有落霞山管不了的事情,那毫无疑问肯定是圣殿插手了。
他轻哼一声,满脸怨气道:“你是守岛先生吗?我怎么看着不像,若真是守岛先生,眼见这岛上枷锁松动,怎么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喝酒?”
吕自在偏偏举起酒坛子大饮了一口酒,双目恢复了以往的白雾蒙蒙,说道:“你管得着吗?”
牧小槐气得脸色发红,叶千风实在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这老头神神道道装疯卖傻,说话就像放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