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乐安宁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昨晚竟坐在床边睡着了。
手中的催雪剑已陷入沉眠,屋内的寒气尽数消散,恢复如初。
乐安宁站起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陈尘,小姑娘呼吸平稳,神色无恙,睡得很香。
少年总算松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将催雪重新用布条包了起来。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少年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似乎有不为人知的想法在心头乱撞,他拿起胸前的那枚戒指,摩挲着,最后惆怅地叹了一声气。
忽然之间,窗外出现了一道黑影,把乐安宁吓了一跳,但看这道黑影分明就是个人站在窗外,一动不动,随即有一道熟悉声音从屋外传来:“醒了?”
乐安宁认得这声音,赶忙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果然看到陈殷站在屋外,脸色有些阴沉。
“陈掌柜?”乐安宁有些意外,他这么早就来找自己,是因为担心女儿的病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情?
少年脸色一变,说道:“我没和你女儿睡一张床!”
陈殷说道:“我知道。”
乐安宁惊道:“啊?你知道?”
陈殷懒得和他解释,眼神却变得凌厉,问道:“你昨天去哪里了?”
“昨天?”乐安宁想了想,陈掌柜的问的,应该是自己和顾小鹿去找那个男人的事情,便说道:“我去采荷巷了啊。”
少年转念一想,是采荷巷黑衣人的事情被陈掌柜知道了?可那个男人让自己不要将此事告诉其他人,自己便也不敢说。
陈殷眼中含有怒意,质问道:“我将尘儿交给你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让你们形影不离,吃饭睡觉都要在一起。形影不离,你懂不懂是什么意思?结果你昨天居然把她丢在这里,一个人去什么采荷巷!我问你,若是那个时候,尘儿的病忽然发作了,你准备怎么和我交代!”
乐安宁这才知道陈掌柜看上去这么生气,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想了想昨夜小陈尘发病时候的模样,如果自己不在身边,确实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心生愧疚,认真道:“陈掌柜,昨天是我疏忽了,你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陈殷冷哼一声:“要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与你废话,直接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乐安宁缩着脖子不敢作声,想起那日自己替吕老头传话的时候,那个满面含笑,脾气温和的陈掌柜,自己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个时候,陈尘也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后便看见了站在窗外的男人,欣喜道:“爹爹!”
陈殷原本阴寒的面孔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语气宠溺道:“乖尘儿,你醒啦?昨晚睡得怎么样?”
小陈尘喜道:“睡得可好啦,身子一点都不热了,爹爹说的没错,和安宁哥哥在一起,尘儿就能睡得好。”
“那就好,那就好啊。”陈殷紧绷的脸松了下来,女儿的这番话至少证明了吕先生所说是对的,眼前这个叫乐安宁的少年,确实是尘儿的一副良药。
乐安宁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姑娘,眼中露出欣慰,夹杂着一丝感激。
“爹爹走了,你好好跟着你安宁哥哥,别让他一个人把你丢下,明白没?”
陈殷看了乐安宁一眼,眼神冷冽,警告意味十足,随即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乐安宁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自己以后的一举一动,可能都会被陈掌柜知道,就觉得脑壳疼。
屋外传来一丝动静,顾小鹿睁着一双睡眼探着脑袋问道:“刚刚谁在外头?”
乐安宁无奈道:“是陈掌柜。”
顾小鹿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点头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乐安宁瞪了他一眼,催促他去准备点吃的,自己则开始照料陈尘起床。
等一切都收拾完毕,吃过了顾小鹿准备的一些吃食,乐安宁一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便背上催雪,领着小姑娘往小青山走去。
一路上,乐安宁与小姑娘说起了小镇以前的一些趣事,陈尘似乎是从小一直待在自家屋子里没出来过,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听到有趣处也是捂嘴咯咯笑个不停。
踏上石板路来到学塾之后,乐安宁看到赵先生刚好浇完花圃里的花草,准备登上二楼竹楼。两人互相道了一声早安,赵峥告诉乐安宁,想让他帮忙擦拭一下学堂里的桌子,昨夜学堂门窗未闭,半夜似又刮起了大风,将风沙卷入了屋内,使得桌子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乐安宁自然爽快应下,本想拉着陈尘一起进屋子,但小姑娘却对花圃里种着的那些花草很感兴趣,便求着安宁哥哥让她待在外头。
因为早上被陈掌柜劈头盖脸警告过一次,乐安宁现在都不敢让小姑娘离自己太远。但无奈却抵不过她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只能心软顺着她的意思,千叮万嘱让她只待在花圃外,哪里都不许去。
得到小姑娘的欣喜允诺之后,乐安宁才走进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