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仕建的母亲是曾老爷的通房丫头,生曾仕建时难产死了。曾老太爷对这个丫头一直念念不忘,因此曾老夫人一向有些不喜欢这个庶子,虽然不曾难为他,但总是待他淡淡的。
不过,曾家兄弟二人的感情确一项很好。曾仕建长了曾仕梵两岁,对自己这个弟弟总是颇多照顾。二人同入宗学,因为曾仕梵年纪小,经常背不出夫子要求的之乎者也,不光被打手板,还经常罚抄书。挨手板,曾仕建不是替自己这个弟弟,但抄书都是曾仕建一手包办。
一来一去,曾仕建在诗文功课上要比其他同窗好上不少,曾家老爷对曾仕建也偏爱多些,曾仕梵一直仰仗自己的兄长,但曾老夫人心里却越发不痛快。
曾老夫人不痛快归不痛快并不能明目张胆得难为这个丈夫偏爱的儿子,再者,就算自己想难为曾仕建,曾仕梵也一定会跟自己找不痛快。
不痛快的老太太便开始吃斋念佛,希望有一天曾仕梵也能让他亲爹另眼相看。老太太初一十五都要去水月庵进香,曾家兄弟有时会相陪。结果,坏就坏在这么一次进香,有了一段孽缘。
水月庵有一个小尼姑名唤静安,一次曾家兄弟陪老太太进完香正打算打道回府,正慢慢悠悠得走着,迎面遇见了这个叫做静安的小尼姑。
小尼姑低着头,徐徐疾走,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被训了,时不时还摸一下眼泪。心中难过,走得又匆忙,一不小心踩着一块生了青苔的鹅卵石,小尼姑便一下朝前摔去。
这一摔,正正摔进曾仕建的怀里。礼教大坊,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摔倒一个年轻男子怀里。莫说静安小尼姑不知所措,就是曾仕建也手忙脚乱。不过,世家公子到底是世家公子,就慌了一刹那,便将小尼姑扶稳,朝后退了两步,道:“小师傅莫慌,在下曾仕建。”说罢一抬眼,刚好对上了小尼姑的目光。
只见小尼姑泪光点点、气喘嘘嘘,一双杏眼似喜似悲,肤若凝脂,正如三月桃花。就这一眼,曾仕梵就呆了。
静安小尼姑正巧也抬眼看到了这位扶了自己的年轻公子,本想道谢后离开,可憋了半天,说出来的确是,“在下法号静安,多谢曾公子。”说罢,匆匆逃走,哪里还像个断情绝爱的出家人。
若说,二人只是这一见之后再无交集,怕也是一个登庙堂,一个伴古佛,平平顺顺了此一生了,偏生,静安小尼姑担着水月庵的采办事宜,又同曾仕建遇见几次。
只是,后面几次遇见不知是佛祖知道小尼姑尘缘未尽,还是曾仕建刻意强求。总之,静安后来还了俗。
待曾仕建携着静安跪在曾府,求让他们二人结为夫妇,曾府大乱。
曾老爷子直接气得背了过去,由人扶下去请大夫了。老太太气得浑身哆嗦,原本在手中拿着的佛珠差点变成了打人的利器,这可是比纳妓为妻更加不被世家所容的事!
宗族里那些平时都不怎么见得着的老头子们各个都出现了,一个个站在曾仕建和静安面前,全然不顾面前这两个小辈如何做小伏低。静安脱去了灰色的袈裟,刚刚长出一层青的头上围着一个青色的丝巾,跪着地上一抽一抽。
曾仕梵是唯一一个跳出来大声质问那帮老子们的,“连佛祖都许还俗,静安小姐同大哥情投意合,日月可鉴,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成亲?”
原本在那哆嗦的曾老太太听见自己亲儿子公然站出来,气得把手中佛珠掼到地上,掼的力大,珠子随着线的断开,四下滚动。曾老太太大声道:“什么日月可鉴?当初她在水月庵就一身魅气,身为佛门中人,勾引你大哥,你还在这为这个败坏佛门清净之地的贱人讲话。”
曾仕梵涨的脸通红,刚想反驳,突然感觉一只搭在他的肩头,这个手的主人便是曾仕建。
曾仕建一手扶起静安,一手搭在曾仕梵肩上,先冲着曾仕梵微微点点头,然后朗声到:“堂堂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如今天地容我,而亲人却不容我,那只当没有我这个人吧。”说完,拉着静安转身出了曾府,走出大门是,曾仕建扭头看了看大门,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此后曾仕建便带着静安在城南租了三间屋子,曾仕建出曾府时身无长物,静安本是个出家人也没有钱,倒是曾仕梵经常来接济他们。曾仕建为人豁达,自觉生于天地,对得自己便足够,不大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
静安就不大一样,对于旁人的指指点点十分在意,躲着曾仕建偷偷哭过很多次。只是这偷偷一次两次或许瞒得住,次数多了,曾仕建也发现了。
假如那天没有突发奇想跑去水月庵,或许静安现在依然安安静静得敲着木鱼伴着青灯古佛,尽管可能会有别的烦恼,但不至于受世俗的腌臜气。
曾仕建看着静安日渐消瘦,知道她心情不佳,又不愿说出来,郁结在胸,导致饮食不思且夜夜难眠。曾仕建看着,心里极不是滋味,于是提议二人搬去林子里生活。
于是二人在林中盖了三件木屋,曾仕建采些草药打些野物去斯里城贩卖过活,日子倒也平顺,在之后曾念出生表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