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后,穿过民房和竹林,听见汩汩流水声,她才知道自己到了护城河。四下张望,果然,斑驳红漆的城门隐匿在黑暗里,黄铜乳钉幽幽注视着他们。
燕婠故意走得慢,落下好远,聂寻走走停停,最后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没什么。”
他有些烦躁地捏捏手指:“有些事你明白就好,不必说。”
“可我说了。”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算了,你忘掉吧。我一时糊涂,讲了不该讲的,别放在心上。”
“小人与娘子,云泥之别。”他略显艰难道。“担不起娘子一句‘在乎’。”
燕婠冷笑:“聂侍卫长用来堵我的话不免太敷衍,即使搪塞,也不找个中听点的理由。我觉着咱俩挺登对的,一个无父无母,不知来处与去路;一个背弃主上,苟延残喘。你既厌烦我,明说就好,何必打哑谜似的,好生无趣!”
聂寻摇晃了一下身子,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燕婠瞧他这般,气不打一处来:“不必你如此为难,我喜欢谁,与那个人不相干,你若觉得别扭,也用不着你发话,我……我跟在你后边儿,不让你看见就是了。”
最后一句话,她原想说“我走开就是了”,但话临到嘴边,真心实意觉着自己赌气离开,还真不知往何处去。所以又委屈又可怜地换成了这句话。
别问,问了就是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