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儿,你的手怎么这样冰?”
“眠儿,快把这药服了。”
“眠儿,今日感觉如何?”
“…………”
魏氏轻声细语地时不时在苏眠面前嘀咕两句,自苏眠醒来,她就再没说过话,整日只是痴痴的呆着,眼睛里也泛不出任何光泽。
“明年春日,我陪你来看。”陈知的笑颜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闪过。
苏眠还是一声不吭地盯着头顶的房梁,魏氏叹了口气合上房门,本就有些蜡黄的脸上更显出几分疲惫。
春日…………谁陪我去看碧水丹山,绿树成荫…………
苏眠的眼皮渐渐合上,捂着被子大哭起来,那楼高的火焰,烧毁了她心中所有的未来。
宣宁侯府的院子里,苏辞躺在摇椅上来来回回的晃,正午的阳光不算太热,金黄金黄的,像是有神仙路过,不留神儿洒了袖中仙尘,才让人间捡了个空儿。
一把拿掉苏辞盖在脸上书,孟承钧道:“衣裳怎么还没换?”
“不急不急,还有一个时辰才是婚宴的吉时。”苏辞拿手遮住眼睛,悠哉悠哉。
笑着揉苏辞未盘发髻的脑袋,孟承钧只觉得心情都开朗了不少:“你可不是今天的新人,怎么能吉时才到。”
知道苏辞只是有意在拖延时间,孟承钧也不催促,提了一句后再也没说什么。
孙施施和王语鸣的婚事,办得实在快速,是抛绣球得来的姑爷。
孙施施和苏辞的矛盾说不得大也说不得小,总之是见了面要难堪的。
“迷鸢姑娘,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嗯。”
“迷鸢姑娘,你的药服了吗?”
“嗯。”
“迷鸢姑娘,我帮你吧。”
“不必。”
“迷鸢姑娘…………”
“何事?”
“无………无事………”
“…………”
支着头看迷鸢和从流来来往往,苏辞怎么看都觉得他们般配极了,孟承钧凭什么说他们不可能?
越是这样想竟越发生起气来,偷偷看了眼静静在一旁等着的孟承钧,苏辞偷偷哼了声气,不解风情。
端了满满一盒的首饰,迷鸢道:“姑娘要梳什么发髻。”
“嗯………流云髻如何?端庄得体,我觉得不错。”苏辞捋了捋发丝,认真思考的样子。
“不好。”翻看着书页,孟承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突然出声。
“有何不好?”
“太高。”孟承钧抬头看了眼苏辞垂在腰间的长发,不好摸。
被孟承钧的话说得语塞,苏辞气鼓鼓道:“就要流云髻!”
“是。”一向只听命于苏辞,迷鸢在孟承钧刻意施压的气场下也还是第一时间听苏辞的话。
不悦的微蹙了眉,孟承钧轻轻避开迷鸢的手,拿起只镶了两颗珍珠的金簪,上手撩起苏辞的长发道:“垂马髻不错,我给你挽,坐好。”
凤眼薄唇,一开口如夏日的一弯溪流潺潺淌过,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下意识乖乖坐好,苏辞微红了脸,还是头一次被男子挽发髻呢。
“世子和世子妃还真是恩爱呀。”从流默默挨到迷鸢身边小声道。
“是啊。”迷鸢的眼里已经微微泛了光,她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儿终于找到护她一辈子的人了。
“好了。”轻轻别上一只金枝玉蝶钗,孟承钧得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两圈头发被固定在右侧,倒还算齐整,苏辞左看右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你挽发髻的手法这样娴熟?一点不像是第一次挽。”
“本就不是第一次。”故作深沉的盯着苏辞看,孟承钧有意停顿了半刻,才道:“有时会给母亲挽个简单的。”
被孟承钧说得心情大好,轻捻裙角,苏辞昂着头道:“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王家的婚宴排场也是不小,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光是给长辈的席面就安排了四个大院子。
“承钧啊。”不知哪家公子迎面走来,热情地伸手作势握住孟承钧的手,“这位是世子妃吧,还真是如画美人啊。”
似乎和眼前的人关系不错,孟承钧笑道:“认得了吧,认得就要好生敬着才行。”
“那是自然。”信誓旦旦地锤了锤胸口,男子爽朗的笑声盖过了周围说话的声音。
“谢家的小公子,谢文御。”歪头靠近苏辞的耳朵低声道,孟承钧顺势拉进了自己和苏辞的距离。
“谢小公子有礼了。”微颔了首,苏辞端庄的气质完全符合了今日的妆发,活脱脱就是个持家有方的主母仪态。
“夫人有礼了。”谢文御端端正正回礼,又看向孟承钧道:“许久没见语鸣那小子了,我先过去找找他。”拍了拍孟承钧的肩膀,谢文御大笑着走开了。
他的笑不是柔柔的,带着文质彬彬的笑,是潇洒自如,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