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初听完贺慕晟在电话那头叙述，他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无法握紧手机。

    “贺慕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特么简直是个畜生！！”

    这个混蛋！他怎么会误会他和阿笙私奔？他怎么能把她一个弱女人送到监狱里去？

    阿笙那么爱他，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流产，进监狱，摘除子宫，自杀……”温子初崩溃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经历过这些！

    “我、我在巴塞罗那，现在马上回来。”

    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话，温子初干脆地切断了通话。

    贺慕晟怔怔地握着手机，无力地靠在墙上。

    怔愣了几分钟他默默回到病房门口，投过门上玻璃偷看余笙。

    他不敢再离余笙太远，他怕她随时想不开又要做出可怕的事。

    他承受不起。

    他从天亮坐到天黑，直到刘妈带着食盒给余笙送晚餐。

    “先生？你怎么坐外面？”刘妈看见走廊长椅上坐着的贺慕晟，有些惊讶。

    “你吃饭了吗？”

    贺慕晟抬了抬手，示意刘妈不用管他。

    刘妈只好独自进了病房。

    等刘妈再出来时，贺慕晟已经不见了。

    估计是吃晚饭去了吧，刘妈想。

    却没想到下了一楼，还没到停车场，竟然看见贺慕晟和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不，准确地说，是那个男人单方面痛打贺慕晟。

    而她家先生，竟然没有还手。

    刘妈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住手！住手别打了！”

    “……贺慕晟，你是人吗？！你对得起阿笙吗！被余馨骗得团团转你的脑子被门挤了吗……”

    男人显然气疯了，根本没看刘妈一眼，只管直勾勾盯着贺慕晟挥拳。

    而贺慕晟全程面无表情，任人朝脸上招呼，一下都没躲。

    刘妈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哪里拦得住。

    但身为人家里保姆，也不能干站着看主人家挨揍，情急之下只能扑上去拦住男人的腰，求道：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温子初胸口剧烈起伏，终于红着眼停了下来，他不会对一个老妇人动手。

    何况，最重的几拳都已经不打折扣地击中了，对方不反抗任他发泄，他也出了些气。

    贺慕晟嘴角已经高高肿起，唇边挂着血丝，狼狈地站在阴影里。

    温子初盯着贺慕晟，忍不住冷笑一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以为挨我几拳心里就舒坦了，这几拳是我温子初要打，我告诉你贺慕晟，你欠阿笙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贺慕晟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沉声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我会用这辈子去还。”

    刘妈已经松开了温子初，他此时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一度想哭：“现在才说……你特么早干嘛去了……”

    贺慕晟默了，好半天才开口：“你上去吧，她在A区特护病房。”

    温子初恨恨地又瞪了他一眼，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一言不发地朝大楼走去。

    越靠近病房，温子初越有种难言的“近乡情怯”的感觉，这份感性持续到见到余笙的那一刻。

    门无声地被推开，温子初的目光轻轻落在中间的病床上。

    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