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就算是特别强大的怨念，随着时间的消磨也或多或少会有消弭的趋势，这只是时间问题，无一例外，况且天地间还有你们这种执念所化之神的存在，就算是恶意之念也不可能在人间留太长时间，总会自动归附云层。”

    高冷放下手机，“那这件事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你刚才遇到的奇怪又庞大的执念就像是蜘蛛网，盘踞在松文山上，一旦有人落入网中，比如同你一样的神魔，他就会自动捕捉，假设你稍微弱一点，可能就直接成为它的囊中之物——如果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捕捉闯入者。”

    原本高冷还在一脸认真的分析，谁知说完就瞬间变脸，“那也不对啊，它可是著名风景区，上次我来的时候正好是旅游高峰期，根据官方统计，那几天松文山平均每天接待游客七万多人，这说明这些执念可能不针对凡人，否则早就出社会新闻把松山炸上舆论巅峰了。”

    闻念没回应，依旧看着平板上搜出来的内容。

    “今年国庆的时候松文山也接待了大量游客，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月，而且它如果长时间不对外开放，网上肯定能搜出不少消息来，问题产生的时间大概就是从林安说她朋友被拒绝退票之前不久。”

    “应该是。”闻念看着平板，一篇博文吸引了他的注意，“问题可能的确出现没多久，但执念也许一直存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的安然无恙，变成了现在需要封锁风景区的程度。”

    “你看这个，”闻念将平板转了个方向，“这篇文章里写，松文山的大雾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就弥漫不散，甚至曾经一度被人以为是环境污染导致了松文山大雾缭绕，遮蔽风景……后来才被辟谣，证明那些就是货真价实的雾气，不是PM2.5。这些年里不少专家针对这个现象都给出各种千奇百怪的解释，不过始终都没有得到官方认可，当然，自然界中解释不清楚的现象多了去，说不清楚也不会引起太大争论，可如果那些雾气，实际上并不仅仅是雾气呢？”

    “你的意思是……”高冷摸着下巴，“执念不再只有流光的形态，也可能成为了液态小水滴？”

    闻念点头，再次回忆当时自己下意识呼唤风信子时的场景，他并不是刚进入松文山就被那些执念影响，至少一开始那清泠的空气博得了他不少好感。

    但是转念一想，那些原本让人觉得束缚的空气如果就是为了麻痹他的知觉呢？

    当时受到影响而变迟钝的感官造成了他后知后觉的防范，风信子即便将外面粘腻的执念拦截，也没法阻挡神力和魔气悄无声息的流失。

    那到底是什么执念？

    不，应该问松文山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执念，闻念想起那片从山腰开始，一直缠绵到天上，将山峦送上云巅的白雾，心里忽然有种感觉，也许找到大雾弥漫的原因，一切都能逐帧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