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蹙眉,“少年,你又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少年的怒气平息些,他看向她。
她又道:“你只是听了她一人的话,可你有曾去听听你爹的话吗?你真的晓得他与那人是相爱的,而不是相恨的吗?”
“我不知……”陈松弱弱地反驳,“…可可可是我每次看见爹娘他们在一块都是十分相爱的啊!他们就仿佛刚成婚的夫妻,很是恩爱!”
他心中自我安慰。
他每次都见他们时,他们嘴角都挂着笑,在他的面前都是异常的恩爱,不可能与她所说那般!
吴泉闻言眼眸尽是寒意。
他倒是明白了,原来那人就是这般的拿捏着舅父的吗?那舅父因陈松这个亲儿子而无法与那人合离!
那人算的可真是一手好算盘啊!
他回头问陈松,“你娘可是与你说过她与舅父很是相爱,让你莫要将她辱骂欺负的事告知舅父,还让你与她在舅父面前表现出一副关系亲密的母子模样?”
陈松愣愣点头,“是……”
慕挽歌抿抿干裂的唇瓣,原来吴大哥是个明白人啊!这么一点通就都了然了。
不过,那稀罕人物也是个聪明人,不然怎会拿捏着陈常,保住自己的陈娘子。
“呵!难怪难怪啊!”吴泉冷笑续道,“她想的倒是透彻……松儿,你可知,舅父是打算与你娘合离的,可是因为你和你娘关系好,为了让你有母亲,所以才没合离。”
陈松茫然喃喃重复,“爹是为我没合离,娘让我与她在爹面前装关系好,爹与娘在我面前秀恩爱……”
理着理着,他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低声喃语,“所以,娘她骗了我,而我本欲让爹开心生活,却让爹活的不开心……”
懦弱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是惊艳,仿佛万年冰封的冰裂开融化般。
他与她装关系好,可她以这层关系威胁爹不能合离,而为了让他信,她又与爹扮演恩爱夫妻……
这理得多么清楚啊……
清楚的让他觉得心在隐隐作痛。
吴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理清了就好,理清了就好……莫要再去信她了,她对我们这一家压根就没好过。早些理清,就可以少受些苦,好过些。这世人不是有句‘早痛不如短痛’,你既受过来了,那必然能好下去。”
陈松抬袖揩了揩眼角的泪。
大哥说的对,那人压根就没对他好过,从小到大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往外婆家带去,像糖像饼这般的物品,他小时候就没从她的手中拿到过。
若不是他这些年来勤勉能为家中补贴家用,若不是要用他让爹不与她合离……或许,他早就被她扫地出门了。
毕竟,在她眼里外婆家的子孙是小祖宗、亲子女,而他只是个工具罢。
所以,她不配做他的娘亲,不配做爹的娘子!
吴泉见他揩泪,知他放下了,欣慰笑道:“你想明白了就好,日子会好过来的,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让旧的走了,崭新的也就来了。”
陈松怯怯地点头,示意他说的对。
慕挽歌见此微笑开口,“你们理清了,那这后来的事就好办些许了。”
她说着又往上挪动了些。
夜知寒喉结微动。
这小姑娘可真不老实。
就不能静静地待着?
他轻启薄唇,声音沙哑比往常有更为低沉,“小姑娘,乖乖待着,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