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穆和君少卿皆一怔,显然不知此条,君少卿道:“姑娘是说,报官需钱?”
少女不回话了,只是点头。
北冀何时有此礼法,文穆怎不知?
她也从未听闻宫人谈及此事,更不知她父皇何时定了此条规矩。
君少卿看向文穆,文穆对他摇头,君少卿了然,道:“如此,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公子,小心沈府会找上来,沈员外和官员勾结,背靠大山,公子和姑娘得需避此锋芒。”少女担心,官官相护,她们这些百姓又能如何?除了避,不知还能做什么。
君少卿应声,“嗯,在下谨记。”
四人散去。
文穆目送母女二人离开,热闹完了,周围人也散了,君少卿牵马而走,文穆跟着,并未出声。
二人共往将军府,一路无言,文穆不知兄长在想什么,只是道:“兄长,父皇并未定此礼法……”
“嗯?”君少卿忙回神,“哦,我思绪远了,文穆方才说什么?”
文穆只好又重复一遍。
君少卿道:“皇上当然未定。”
文穆抬眸,“那姑娘所言……”
“她没有说谎。”君少卿道:“此法存在,只不过并非皇上拟定。”
文穆不解:“那……”
“文穆无需多想,我心中自有定数。”君少卿不言方才所想之事,安下文穆的心。
文穆也不在追究此事,想到方才一幕,她问:“兄长是如何让那人给姑娘致歉的?”
那个颐指气使的男子,可不像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呐。
“文穆想知道?”
文穆点头。
君少卿便把给那人说的话复述一遍给文穆,文穆听及,浅笑起来,“兄长真会如此吗?”
君少卿模糊道:“或许吧。”
文穆不敢想象,这样的温柔的人该怎样如他所言行此霸道,她问:“其实兄长身份足够镇压那人,可不动用武力使人屈服。”
官压官,简单而好用。
“官压人权之事所碰已多,如若每一次都得需更大的官职来平定此事,岂不只会让人形成上下之分?”
文穆停步,沉思。
君少卿道:“这世间仍旧好人居多,人所行之事要无愧于心,不是每一个人都畏惧强权。”
例如,李雁儒。
总有人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强权也应该知晓,它非万能,没有谁是万能的,皇帝也不然。百姓能举新皇,也能推翻新皇,百姓能臣服权利,也能推翻权利,百姓遵守规则,也能推翻规则。
这一切建立在不公平制度上。
历代以来,这种事情可真的太多了,后人需谨记教诲。
“兄长大智,文穆愚钝。”她深处皇宫,却并不能理解百姓之难,她虽阅万卷,却并不深谙当今世道,她想要行正事,却总顾全不及。
她名声很大,却肤浅如此,然而兄长不为人知,却颖悟绝伦。
文穆自愧。
“文穆可还有问题?”君少卿忽然道。
文穆回神,“啊?没……”
君少卿瞧她失神,并不追问,只道:“既如此,文穆可准许兄长问一问题?”
“自然。”几乎是想也没想。
君少卿道:“那好,敢问公主闺名?”
文穆一怔,不知为何突然谈及,“青……青染……”
她结结巴巴说道,好似不知自己名字为何了,当然,这些年过来,她已经鲜少听及有人唤自己本名。
“苏青染。”他念及,从他口中念出的名字一字一顿,满含柔情,有谁说当人念及心仪之人的名字时都会有不同的情绪流露,君少卿道:“文穆若不怪,兄长便唤文穆闺名了。”
文穆想也没想,“自是不怪,兄长……随心就好。”
她面色微红,女儿家的名字,被唤正常,只是皇室儿女的名字,除了极其亲近的人,他人是不会如此称呼的。
“还有一段距离,扬武也歇够了,”君少卿翻身上了马,对马侧的少女伸手,“来。”
文穆看了看四周,伸出手去,被君少卿一把提上马背,并紧紧箍于怀中。
二人打马离去。
“兄长为何突然问这个?”文穆在马背上小声开口。
后面的人并未听清,或许是明知故问,“嗯?小染说什么?”
文穆脸更红了,她背抵君少卿胸膛,两人贴的极近,心跳纷乱的不知到底是谁在紧张,文穆呼了口气,“就是……文穆的名字,兄长为什么……”
她没继续说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后背要烧起来了,后背的少年,她的兄长,给了她心动的感觉,他让她心跳加速,他的接近和此时两人的距离,都让文穆如坐针毡。
她安静不下来。
她不能说服自己和男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先前是因为恐惧,她只感受到了对扬武的恐惧,而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