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其中缘由,只以为二人关系好,他叹道:“将军是文穆的阿爹,那从今往后,朕亦是少卿的父亲了,这笔账,可是这么算的?”
文穆哪里还听得见其他?她的手被他握着,哪里还能平静下来?
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她知不该,可是她控制不住。
“少卿不敢,皇上贵为天子,是在下的王,得皇上垂怜,公主赏脸,肯认在下为兄,在下却不敢称皇上为父,以免失了礼数与尊卑。”
他说这话,眼睛没有从文穆脸上离开一星半点,她不看他,他瞧不到她的神色与慌张。
这个时候,只听一番笑意盈盈,皇贵妃前来解围,“皇上就是太器重将军,其实公子说的有何不对?文穆唤将军一声阿爹,皇上就要公子唤一声父亲,帐虽是这样算的,可皇上九五之尊,龙子更是血脉相承,不容半点含糊,皇上要人家唤父亲,这天下人都知晓公子是将军的儿子,这么一来,吃亏的可是公子,皇上要世人如何评价呢?”
皇上转头,宠溺的看着皇贵妃,他不过一句玩笑话,倒引来这样一番说教,看来是真不能随意的开玩笑了,皇上笑笑,“爱妃所言甚是。”
皇帝与皇贵妃的关系当是一直以来都如此亲密无间,即便惠妃当宠的时候,皇帝也会记挂着皇贵妃,贵妃歌姬出身,仅仅几年爬此高位,除了自己的手段,还不是得皇帝心意?正宫里有主子,皇帝嫔妃不算多,但年轻貌美的总归也是有的,然而这位楼兰出身的贵妃娘娘,就是与一群少女相比,也不会失了风韵,她有她的异域美,她有她处事的风姿。
那样一位女人貌美有才又会讨皇帝欢心的女人,是坐的起此位的。
如若不是因为正宫的主子是皇帝的平民夫人,伴君数年,从小角到如今的帝王之家,怕是皇贵妃不仅仅是个妃位。
这个女人太过讨喜,聪明睿智懂时势。
“这天也不早了,文穆怕寒,身子凉,皇上心疼文穆,可就不能再让文穆站这冷风中了。”皇贵妃一点不满的嗔怪之意,却是惹人喜爱,娇媚风趣,皇上疼她,也疼文穆,道:“瞧瞧,朕都说不过她。”
文穆抿唇笑了。
皇帝摆驾,“走吧,这夜宴也开始了。”
“嗯。”文穆应声,说着又及时转身,手却没脱落,她受了阻力,回头瞧君少卿,对方不曾松手,只道:“暖和些了吗?”
他将温度传递与她,并借此不肯放手。
能偷的一时半会的亲近,他都不想放过。
文穆却红了面颊,“嗯……”
皇贵妃瞧着二人低声一笑,文穆脸更红了,一时不知所措,皇贵妃只道:“跟上吧。”
说完则紧跟皇帝身后走了。
宫道拉起长长的影子,皇帝与贵妃走在前头,身后紧跟君少卿与文穆,二人后面又是一众奴才丫鬟,君少卿和文穆被包在中间,不论后面的人抬头,还是前面的人回眸,都能瞧见二人的动作。
他拉着她,感受她的冰凉。
她任他握着,感受他的炙热。
文穆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着,他不躲她,她也不要心虚,细细的去品这段纯粹质朴的感情,不掺杂一粒沙,不怀有一丝顾忌与杂念。
这条路这么短,走过这里,他就没有再握着她的理由。
这条路那么长,走过这里,她就再不该动这无果的情。
兄长不爱她,他给她的,是哥哥与妹妹的纯粹感情,她却动了芳心,妄想与之厮守,共念长情。
她给他带来了困扰,他躲她,她忘不掉,也再不敢忘,她最后悔的,莫过于桃树下,自己不争气的刻意接近。
她最贪恋的,却也是桃树下的那一次接近,抵着他的胸膛,只要他张开双手,就能圆她最憧憬的梦。
兄长,兄长……她这辈子,只限于这样唤他。
卿哥哥……她再不敢,叫第二次了。
这一次他躲,那么下一次呢?
不要让他为难,文穆。
她握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大殿内,百官早已侯着了,皇帝携一众人入殿,直到殿前,君少卿才将文穆的手放开,她稍稍向旁边侧了一小步,拉开与他的一段距离,这个动作君少卿看见了,说不来心中什么滋味,但他选择闭口不言。
百官给皇帝行礼,皇帝心情大好,握着皇贵妃的手走向龙椅凤座,同时大袖一挥,道:“来人,给朕未来的将军赐座!”
一时有人糊涂着,但李公公精明着呢,上前招呼着下人给君少卿备座,这个位置可不得了,那是与丞相平起平坐的将位,是君瑾的位置,皇帝赐给了君少卿,其对君家的器重程度显而易见。
官员们一头雾水,想着这不知哪来的黄毛小儿,怎么就能坐在这高位上去?君少卿再沉稳,可在一群老家伙面前,他都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儿,朝臣不拿他当回事也实属正常,他不介意这些。
君少卿推了此位,“谢吾皇赐座,但此位晚辈坐不得,在下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