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和帝幽一瞬间弹跳而起,帝幽从榻上站起身,急忙理好衣襟,众使他不惧苏济,可现在他还是皇,他不能太过分。
皇贵妃更是脸上失色,将鞋袜穿好,声音微戾,“皇上行至何处了?”
碧玉禀告,“已到殿前。”
“快扶本宫迎驾!”
碧玉匆匆上前,帝幽神色自若,全然不像个偷腥被抓住的猫的样子,皇贵妃和碧玉还没出寝殿的门,那边皇上就进来了。
皇贵妃一惊,碧玉也是被吓到了,没想到皇帝这么快的步子,寝殿内三人顿时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贵妃的声音大的不自然。
她自没到与皇帝撕破脸面的地步,她自然不敢让皇帝抓着把柄,这惊吓属实来的不小,她都能感到身后的冷汗。
“爱妃平身。”皇帝伸手去扶她,这时还没发现殿内多一人,等他看到帝幽,才眸色一重,“相国?”
“参见皇上。”帝幽又重复了遍,似在掩饰。
“你们?”皇帝眸子深的可怕,这朝臣禁入后宫,此景象,可不叫人怀疑?尤其是这位能威胁皇上,被皇帝忌惮着的重臣。
皇贵妃赶紧出面解围,“禀皇上,是臣妾请相国来的。”
皇上兴趣道:“哦?”
质疑之色丝毫不改。
皇贵妃却镇定了下来,她知道帝君多疑,此刻她越是慌乱,越是不打自招,她摸得透皇帝的性子,就不能给他抓把柄,平心静气道:“前些日子拂依向相国九子表了心意,臣妾出身楼兰,得国君赏识,才能嫁于皇上,臣妾感念国君栽培信赖,如今拂依有心,想要与北冀再结姻亲之好,臣妾便想向相国请教,问问九子是何心意。”
皇帝半信半疑,看向帝幽,“果真如此?”
帝幽附和,“确实如皇贵妃所言。”
皇帝一笑,迈步向椅塌走去,“在贵妃寝殿商议?”
众人心中一惊。
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了,一时的寂静就是心虚,帝王如此多疑,会在这时候想什么,谁又知晓?
贵妃笑脸相迎,“这两日天换的快,臣妾夜宴时冻着了,于是在寝殿休息,这不也没去送拂依吗?皇上这样说,倒说的臣妾冤枉。”
皇帝不看她,只是执着桌上的茶盏,顾着自己的话,“是听说贵妃未去,还以为是伤心难过,不曾想是病着了。”
皇帝连头也不抬,不看贵妃一眼,这个时候贵妃知道,事情麻烦了。
苏济这个人,唯她左右转,自她进宫就没少受到恩宠,平日里咳嗽一声给他听见了都得一番细细询问,现在这模样,想是真没信她。
可贵妃这个时候不能继续解释,她得镇定,慌不择乱乱的可是自己,这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变通与权衡。
“妾身也没想这时候给病了。”皇贵妃笑意盈盈的走过去,还微微拉了拉衣领,像是真被冻着了,怕冷似的,坐在了皇帝一侧的椅子上,“碧玉,给相国赐座。”
碧玉颔首,领了凳子来给帝幽。
帝幽款款坐下,不失风度。
“不是谈了儿女婚事?可有定数?”皇帝问。
帝幽答他,“禀皇上,犬子风流,虽有几分相貌,却输在才华上,配不上楼兰公主倾心。”
皇贵妃知晓,帝幽这是听了她的话,她不肯,帝幽便不让拂依嫁。
“相国未免自谦,相府里哪一位公子不是才华横溢?楼兰公主瞧上无有不妥,小孩子家,喜欢便喜欢了,牵扯这些做什么?”皇帝不以为意,表示的实在大度,若不是皇贵妃知道,这位帝王并非真心想要拂依嫁于相府。
帝幽从容不迫,“拂依公主乃是楼兰国主的掌上明珠,又生的绝艳,微臣以为,能配上公主的,只有北冀身份高贵的皇子们。”
皇帝扯唇,“此话中听,却多了恭维之意。”
帝幽不解释,恭维皇帝是每个臣民的自觉,自古以来如此,他何需解释?
“罢了,朕今日只是来看贵妃安恙,既如此,贵妃便好生歇息吧,摆驾。”
皇帝起身,大踏步向殿外走。
“恭送皇上。”皇贵妃在后方行礼,眸中复杂。
“既如此,臣也告退。”帝幽随着皇帝后说,皇贵妃点头,二人神色颇有深意,皇帝只听着,却没瞧着,不停步离去了。
殿内空了下来,碧玉劫后余生似的,“吓死奴婢了,还以为皇上会怪罪。”
皇贵妃瞧着皇帝远去的背影。
碧玉碎碎念道:“好在皇上相信了……”
“相信了?”皇贵妃出言,轻嗤一声,“信了他会连瞧也不瞧本宫?”
碧玉没懂,“娘娘?”
“去传李仓。”皇贵妃嘱咐。
碧玉领命,“是。”
“等等,”皇贵妃似想到了什么,“再去太医院开两副方子。”
碧玉眸子一亮,明白了什么,答道:“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