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的府邸足够气派,虽然抵不上将军府那样的壮观,但相差不多,君少卿站在府邸前好一番观摩,这个王朝中最高的监察官,拥有支配和勘察所有官吏的权利,他可直接上书皇帝,不走流程,算是皇帝的亲信,所以桐华楼每年的竞争都能如此激烈吧。
李雁儒的第一步开始了,能走到哪儿,全凭他的能力了。
当然,君少卿希望他能往最高的地方走,最好,能有执政的实权,这样,他不会受一些高官的压制。
“二位请。”李雁儒弯着半个身子,君少卿回礼,三人入府。
府里下人前来上茶,李雁儒待君少卿一如君少卿待他那般诚恳,丫鬟走到文穆面前,文穆浅笑着接过茶水来,对着丫头轻点了点头,那丫头脸红透了,望着文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文穆不知怎么回事,转头看君少卿,君少卿和李雁儒对她笑笑,文穆一时无措。
“公主貌美,连小生府里的丫鬟都给羡住了。”李雁儒一语道破玄机。
君少卿手掌握拳,抵在下巴上轻笑一声,即是认同。
文穆被说的心虚,微红了面颊,“大人不要取笑文穆了。”
“好了。”李雁儒还有正事,就不逗文穆了,扬手对丫鬟道:“你且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人进来。”
丫鬟福身,“是。”
于是端着茶盘走了。
文穆觉得自己坐在这也不是太好,他们二人谈话,自己确实没什么用,她提议道:“卿哥哥,我到外面等你。”
君少卿闻声,对她点头,知她为难,道:“嗯。”
文穆对李雁儒拜了拜,退出去了,他们不许人接近,定要谈上大事,文穆便充当个把关的吧,带上了房门,站在门口守着。
“还未恭喜大人当选。”君少卿在这之后说,方才人多,不便叙旧。
“公子可不要折煞我了,一口一个大人唤的小生心虚。”李雁儒与他开着玩笑,二人皆落座,茶不品,直入主题。
李雁儒将一本袖中的册子递给了君少卿,君少卿接过,展开一品,当看了一段文字后,他抬头瞧了眼李雁儒,对方对他点头。
君少卿继续读下去。
这是一本关于律法的文章,内容除了对北冀律法的补足之外,加了更多的新条例,条例分明,限制严格,咋一看如同暴政律法,可仔细品来,另有一种威严。
这种威严,绝对比当今的北冀律法要严格的多。
“这是我从前就撰写的律法,有些地方与当今律法有大冲突,便一直压在手中,没有直接上书给皇上,不知应不应该直接交付,公子觉得……”
“不可。”君少卿抬眸道:“李兄,这本册子,绝不可直接呈给君王。”
“公子觉得有何不可?”李雁儒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讨教于人。
君少卿直言不讳,“李兄言辞过于直率,直指北冀律法要害,凡是李兄提议的更改策略,皆大程度的威胁到了朝廷官员的权利,皇上初识李兄,虽有重用,却还是期待颇多,如今李兄新官上任,身无功绩,贸然提出更改律法,会让皇帝觉得李兄急功近利,失了圣心不好,直指律法不足,如若弄巧成拙,将会适得其反,惹人猜疑。”
李雁儒深思。
“就算皇上那一关过了,李兄可知,大臣们是万不能接受的,现在的李兄,还不足以让皇上对抗群臣。”
“我自知自己几斤几两,从前清高自居,不知世道险恶,公子几番言辞下来小生已有醒悟,只是我入朝为官便是为了造福百姓,如若新律法不能推行实施,那坐的再高的官职,又有何用呢?”横看竖看似乎都不能推行,李雁儒不知应该如何了,他只是希望世道能公平些,百姓们能过上真正安居乐业的日子,在广门县的那些不入流事情,李雁儒希望不会在其他地方出现。
官压人权,当官的将百姓不当人,强抢民女,私增赋税,横行霸道,这些,他都不希望再出现,并以一种不能遏制,光明正大的方式呈现。
君少卿知道此人深有抱负,但他又何尝不是为了他好?将册子摆在案牍上,摊开,指明其中一条新律法,“公众眼下,发生肢体对抗之事,方圆百里见者有份,如不及时制止,袖手旁观,当按北冀律法惩处。”
李雁儒不解,“有何不妥?”
君少卿问他,“敢问李兄,当以北冀哪条哪例惩处?”
李雁儒已有思虑,“应视事件严重程度审定。”
君少卿摇头。
李雁儒拧眉,又道:“那……与之同罪?”
“哪条都不可。”君少卿驳回他的思虑,“未参与对抗的人无论处重处轻都难服众,这就是我说的暴政,皇帝定不会同意这条律法,还有,李兄所言涉及方圆百里,这百里之内若有人没瞧见却遭了惩处,李兄可想过后果?”
身外事,牵扯己身,别说百姓了,家国之间都不允许。
“是我疏忽。”李雁儒颔首。
君少卿不以为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