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还未用膳吧?”皇帝关心备至,轻拍文穆双手,文穆道:“文穆不饿。”
“怎能不饿?”皇帝道:“就算文穆不饿,父皇饿了,文穆陪父皇用膳可好?”
这下文穆是真不能拒了。
她本不想在宫中多有逗留,惹了人,何况她父皇还是这样繁忙。
皇帝传了膳,李仓指挥着给父女二人上菜,文穆对李公公浅笑,李公公也贯是喜欢这小公主了,从小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李仓也难能这么开心,“许久没瞧见公主,可把老奴想着了。”
皇帝与他拌嘴,“朕的女儿,朕还没说什么,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贯惹人厌。”
李仓笑着给皇帝摆菜,“皇上还跟奴才吃醋,奴才无儿无女的,看着公主长大,皇上也不准奴才想一想。”
“看你无儿无女的份上,朕准你想了。”皇帝又看文穆,“你瞧这奴才,学会跟朕贫嘴了,朕就是太纵容他!”
文穆掩唇,顾着礼仪,没有笑出声,两位老人家拌嘴,最是可爱了。
“说来朕许久没有与文穆共膳了,朕记得文穆小时候,最喜欢缠着朕了,现在大了,朕不召你,你都不知进宫瞧朕了?”皇上看似怪罪,实则多是思念,父女情深,血缘牵连,两人总不能真如君臣。
若是平民百姓时,说不定他会日日与女儿共膳,即为皇帝,却不能这般随心所欲了。
“父皇繁忙,文穆不敢叨扰,但心中一直记挂着。”
文穆说。
“这几日朕确有忙事,光是择人出使楼兰一事已经困扰多日。”
文穆这才想起日子近了,不知不觉又到了盟约的日子,这算起来是朝中大事,她本不该忘的,拂依公主驾临那几日她还记着,但是最近在府中不问朝事,每日里和兄长游历朝歌,自在的过头,忘记这事了。
“父皇还未择人吗?”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三天内就要出行,并非仅是择人而已,作为盟友和客人,总要准备礼物给楼兰送去,还有护送队伍,人选安排,事情杂糅繁琐,安排起来时间是很紧的。
“心中已有人选,只是还有些犹豫。”皇帝看着文穆,李仓也低了头,文穆一种预感油然而生,果然,皇帝对她道:“文穆可愿出使楼兰?”
文穆微惊了片刻,时间非常短,她只是没有想到父皇会准许她一位女子走楼兰,皇帝看她震惊,以为是不愿,“朕并非强求,文穆若是不愿……”
“文穆愿意。”文穆诚恳的望着皇帝,“父皇,文穆愿意代北冀出使楼兰。”
在家国大事上,这位最小的公主,她是拎得清轻重缓急的,文穆阅文无数,性子虽是多有温和,但不能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这位小公主堪当大任,在家国面前,她不曾有过一丝疑虑。
女儿本生来难为,她又是皇女,不能做什么,唯一是走和亲的路,或是嫁给驸马结束此生,可文穆总觉得这样的人生缺些什么,一切都规矩的进行,可是小小的女儿心里,也有刚柔的一面,她崇敬女将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她此生无法活的潇洒,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哪怕对这个国家的付出仅仅是一点点,又有何妨呢?
皇帝欣喜不已,看着文穆,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他已经决定大大方方的去走楼兰这一趟,不去勘察什么情况,皇帝已经明了,北冀是大国,无需如此忌惮楼兰,要有大国风范,但是皇帝记仇,虽然不说,拂依的态度,却还是皇帝最介意的。
犹记得拂依那日夜宴挑衅于文穆,他的女儿,因为礼数,碍于国面,并未回嘴,当然,文穆也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可皇帝总觉得她受了委屈,于是道:“此去楼兰,文穆身负重任,切记不可丢了我大国风范,除此以外,朕不准你忍气吞声再受委屈。”
文穆没明白,“父皇?”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好了,文穆不要瞒着父皇了,上一次夜宴,父皇可都瞧见了。”
文穆仍然不知皇帝指的是什么。
皇帝直接道:“拂依性子傲,颐指气使于你,父皇瞧见了。”
那个啊,文穆明白了。
“你无需有顾忌,这次去楼兰,若是有人难为我儿,回来告知于朕,朕为你做主。”
文穆笑了笑,起身,对皇帝说:“父皇放心,文穆身为北冀公主,定不让他人辱我北冀颜面。”
“不仅北冀,朕女儿的面子也不准辱。”
皇帝还是最疼爱她,言语中都是为她考虑的,生怕文穆受了委屈。
这个文穆倒不介意,别人对她的言语攻击,她可一笑置之,有时候这个柔弱的小姑娘身上很多东西都与她不符,他人不知,只有文穆自己知道,什么样的经历磨出这样冷淡的性子,她的冷淡,仅对自己。
之后,文穆与皇帝说了好一会话,才从殿中退出来,皇上准许公主这几日留宫,因为日子将近,不好来回折腾,明日将事情安排完,便可上路了。
文穆从御书房走出来,本应该回自己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