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服用这个药了，母妃说，这有助于她缓解疼痛，文穆从小身子就弱，经常性心痛，她以为是天生体质不佳，直到后来阵痛越来越厉害，每次病发，她都犹如地狱里走了一遭，她听着母妃的话，服用着这药膳，从未断过。

    可身体没有半点转好，反而疼痛将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一次，姑娘实在受不住，去寻母妃，告诉她这药没用，可谁知，那天晚上母妃和钟缊姑姑的对话，颠覆了女孩的三观。

    “娘娘，柳叶桃服用过多会死人的，奴婢怕……”

    “你每次控制着点量就好，文穆身子已经落下了病根，治不好了，突然停药不知会发生什么，就这样续着吧。”

    续什么？续她的命吗？

    钟缊应了，一转头，这下可傻了，小姑娘已经迈步进来了，站在二人身后，钟缊手中的碗一下摔在了地上，惠妃听声转头，就看见……

    文穆至今记得，母妃的神色。

    那是没法形容的惊讶吧。

    文穆不再记得那天是怎么一步步走出母妃的寝殿的，但她记得母妃的样子，哭诉着告诉她一切的样子。

    她不是天生体弱，而是从她出生开始，就已经开始服用柳叶桃了，母妃的一切计划都从她出生开始定下的，一步步走的精确。

    惠妃一开始没有抱什么希望，她对自己生了这个女儿很不满意，若是皇子，应该会惹皇上瞧一眼的吧。

    母女二人的日子实在难过，可孩子逐渐长成，惠妃也没想到，这个女孩能带来什么样的荣光。

    小小的女娃已经能走路的时候，底下的人领着小公主，逗她走路，惠妃产后抑郁，终日不见喜色，每日耷拉着脸，钟缊是小公主的奶妈，带着孩子，也不奢望惠妃能亲自抱一抱这孩子。

    但是有一天，小女娃蹒跚学步的向惠妃走时，抑郁的女人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盯这个女娃娃，心下震撼，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钟缊，你看她……”

    钟缊鲜少见主子开口说话，这一听声，心下惊喜，忙过来站在惠妃身边，陪她一块看女娃娃。

    女娃娃迈着踉跄的小步伐走向惠妃，惠妃缓缓蹲下身，痴望着女娃，“你看她长得多好看。”

    钟缊蹲下身，“主子，小公主很是漂亮，外面的人都这样说呢，来日里长成了，肯定貌美倾城。”

    “你看她的眼睛，多漂亮，比皇贵妃的还要好看。”惠妃拇指抚过女娃娃的眼睛，小女孩跟着闭了闭，惊的惠妃心里欢喜不已。

    “是比贵妃娘娘的好看，公主生的惊艳，奴婢也甚是喜欢呢。”钟缊附和，这女孩虽小，你确能辨别她以后模样，她眼睛生的太过水灵，像一汪清潭似的，直击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生满怜惜。

    惠妃不敢相信，“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钟缊轻笑，“看主子说的什么傻话，公主是娘娘十月怀胎诞下的，哪能错了去？”

    惠妃难以置信，她是她的女儿，这么漂亮的女娃娃，是她的女儿，她生的……

    惠妃一把抱住小女孩，搂的紧紧的，“她是我女儿，是我女儿……我生的……”

    惠妃笑的癫狂，不得不说，那笑是恐怖的。

    “娘娘？”钟缊有些不安。

    惠妃爱不释手，各种抚摸女孩，“你说，皇上会喜欢的吧？啊？她比皇贵妃还漂亮，皇上一定喜欢，对不对？”

    噩梦开始了。

    惠妃已经心理扭曲，或许说她只是太渴望权利和高位，她受不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也想要欧阳若那样的地位，宠爱，皇恩……

    惠妃开始给女孩放毒，她的身子太健康了，这样不好，不会引来皇帝同情的……

    七岁的时候，这个计划进行到第二步，那天，惠妃托尽了关系打听到了皇帝的所在，她将小女孩领到了一所宫殿前，嘱咐她，“小染，看见了吗？这所宫殿很漂亮，对不对？”

    女孩点头。

    惠妃抚着她的微短的发，“走进去，里面有穿着黄衣服的人，小染，搂住他，搂着他，知道吗？”

    小女孩看着母妃点头。

    当她前脚刚进去，大大的宫殿吓住了女孩，她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了母妃，女孩吓坏了，可偌大的宫殿已经困住了她，她不知母妃哪里去了，也不知该往哪走了，黄衣服的人又在哪？

    她在宫殿里打转，心里惊慌失措，团团围住她的高墙，她显得更加渺小，直到房内有人注意到了她。

    帝王苏济，正从皇贵妃寝殿里走出来，李仓刚一打开门，皇帝就看见了这女孩，“哪来的孩子？”

    李仓回头，这会儿才注意，“呦，老奴走神了，竟没看见这女娃。”

    说着要上前去赶，皇帝却一摆手，叫他算了，他自己则迈步出去，正要回去了，顺便问问。

    可惜，一眼万年，皇帝和小公主之间的跨越时间的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