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焯带着李煜找上文穆时,天色已经晚了,文穆正要歇下,却收到了兵士的通传,她接待下了二人,直到听沈焯将事情完完整整的复述给她,并向她寻求帮助时,文穆才为难道:“怎么会找上我啊?”
沈焯道:“只能想到公主了,少公子疼爱公主,只有公主能助李煜。”
“不。”文穆轻轻摇头,看起来颇为乖巧,“我并不能助你们什么,兄长做事有自己的准则,我无法插手。”
连文穆也知道这一条。
沈焯道:“可是公主,没有其他办法了,少公子自己也惜才,他只是太过重视军规,李煜知错,总要给他一次机会,不让两个人后悔。”
“兄长是何态度?”
李煜吞吐道:“少公子不肯点头。”
“仅是如此?”文穆问。
李煜和沈焯面面相觑后点了点头。
“兄长不是给了你机会吗?”文穆轻声道:“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啊。”
李煜拧眉,“可是……”
“没有其他的,这是唯一的机会。”文穆说:“兄长没有执意赶你离开,不正是机会吗?你还是可以上战场,可以退敌,南召和北冀这一战兄长说一定会开的,届时李公子好好表现,给兄长看到留营的决心就可以了啊。”
“这样吗?”沈焯不太敢相信,因为他没想到这一层。
文穆点头,小姑娘这一刻很是惹眼,“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兄长,可就像沈公子说的,兄长惜才,既然对李公子抱有期望,定不会如此决然。”
“真的可以吗?”李煜不太敢相信。
“试试吧。”文穆提议道:“只要还在军中,就有机会。”
李煜后知后觉,“是,多谢公主指点。”
文穆抿唇,“我哪有指点什么啊,是兄长给了李公子机会。”
文穆站了起来,李煜和沈焯也起身,既然没什么事,就不方便再打扰,沈焯欣赏的看着小公主,第一次见面还茫然懵懂的姑娘,现在越发沉稳有魅力了,沈焯抱拳道:“既如此,便不打扰公主了。”
文穆向二位福身。
沈焯和李煜告退。
二人一离开营帐,文穆就吩咐起了丫鬟,“将大氅给我。”
“公主。”丫鬟给她递过来一件遮风的大氅,文穆提在手中,披在了身上,“你留在此处。”
“这么晚了公主还要去哪?”丫鬟担心她。
文穆道:“我去寻兄长,李公子的事情,或许我还能做些什么。”
她出了营帐,迎着深夜凉丝丝的冷风。
文穆怕寒,身子也弱,从前夜里不怎么出来走动,自从停了药后,她胆子也大了起来,每日寒风里走,楼兰也赴了,身子没有从前那样娇弱,这是她唯一感受到的变化。
可她到底是小看了柳叶桃的毒性,服用数十年,怎么可能就这么好了呢?
找到兄长的营帐,文穆在帐外犹豫了会,顾忌着李煜,她也就壮了壮胆子,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不知深夜里会不会打扰到兄长,可是文穆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君少卿不在。
文穆询了留守的兵士话,知兄长并未归营,她只好出去寻,恰是文穆走出去不远,君少卿回来了。
“小染?”
“卿哥哥。”文穆连忙上前去,君少卿握住她的双手,文穆问他去了哪里,君少卿应她是在父亲营帐中。
南召这场大战,是当下最紧急之事,文穆理解。
“这么晚了还没歇下?”君少卿问。
文穆掩饰道:“嗯,快要开战了,我睡不着。”
君少卿揉了下她的脸蛋,“傻瓜,开战了也和你没关系啊,有什么睡不着的?”
“我担心卿哥哥。”文穆说。
“担心我?”
“卿哥哥,如果我没跟卿哥哥到边疆来,而是留在府中等待,我想我一定很担心卿哥哥的安危,因为看不见卿哥哥,才会害怕啊。”文穆隐着与君少卿说,她不能直言李煜的事情,但是想要劝说兄长,她就只能以自己这种方式来。
文穆隐喻的是一个人在面对家人危难时的本能。
君少卿眉眼温柔,宽慰的说:“迟早会有这一天的,让小染担心了,卿哥哥答应小染,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文穆点头,握紧了君少卿的手,“卿哥哥,如果有一天在家国的选择下,我想我的本能是先选择卿哥哥。”
君少卿有点错乱,“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
“就是说说啊。”文穆真诚的说:“人都会有恻隐之心吧,选择重视的是本能,我知道,大局前我们应该挑起自己的责任,可是责任心和恻隐心没有孰轻孰重之别啊,因为我们都在意着。除非不得不放弃卿哥哥,否则小染会一直选择卿哥哥的。”
其实这和李煜的心思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他身份特殊,军营里不能只顾小情小爱,文穆理解,她这么说只是希望兄长明白,担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