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想与不想,只是不喜欢他们对我匈奴的残暴,也想不明白始皇帝为什么非要对我们开战?但他们的文化还是让我神往。”
额琥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到觉得并非是始皇帝对我匈奴残暴,只不过因为河南地①,是兵家必争之地,它就好似一个楔子插入到中原的边疆区域,可以说将秦朝的北部边境撕开了一个缺口,这样不仅使和河南地相邻的云中、雁门、上郡等边疆郡县直接暴露在我们匈奴铁骑的攻击之下,而且对秦朝的都城咸阳也构成了威胁,所以始皇帝才与我们对决的。
如果说残暴,他可不及乌孙、东湖、月氏对我们匈奴来得残忍。”
叶护亦点头:“可是父亲一样对草原上的部族也进行了征战,虽然说是统一使匈奴强大,可是仍旧无法与这些部族抗争。”
额琥继续说:“虽然我讨厌征战,但是我的父母兄长都是被东湖人所杀,还是希望能有一天,为他们报仇,也希望能有一天,再没有战争。”
听他们的对话,我暂时放下对冒顿的心疼:“对于始皇帝对匈奴的战争,我听说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是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问,莲丫也看向我。
我揉搓着膝上的巴特尔说:“我听说的是奉秦始皇之命入海求仙的燕人卢生等人空手而返,害怕秦朝严酷刑法的处罚,不得不编造了‘亡秦者胡也’的谶言,来转移秦始皇的视线,而谶言一出,就让秦始皇下定了讨伐匈奴的决心,才有了大将蒙恬率兵30万出征病一举夺取了河套地区,此战你们匈奴后退七百余里,血流成河啊。”
“怎么会是这样?”额琥有些愤怒,叶护淡然地说:“其实,征战不过是成就统治者的野心罢了,什么都可以成为理由和借口,对于百姓来说却是最大的灾难。”
我点头:“所以我讨厌谶言,那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编出来的谎言。”
叶护看向我:“就好象‘得凝烟者得天下’的谶言吗?这个确实令人讨厌。”
我对他笑笑:“这个我到不在意。战争有时会有好处,就像你们匈奴退出了河套地区,而秦朝征调了内地的中原人进行了屯田,使那里成为粮食产地,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
“可对我们匈奴来说,就不是好事,被迫放弃了河套地区那样好的一块草场,向北退却七百余里,远走漠北,寒冷的水草瘠薄之地,是单于内心最大的伤痛和耻辱。”额琥说:“也由此,东湖、月氏才敢对我们发动战争。”
我怀里的巴特尔突然支起了耳朵,我们停止了对战争的讨论,向外望去,不知不觉中,我们竟然已经到了草原的尽头,前面就是一小片沙漠,左边是山梁,右边是条河。
我走下马车,这是一片奇特的景致,一边是山川,一边是平原,一边是生机,一边是死地,哪里才是正途。
叶护也走了下来:“看来我们已经出了草原,前面就是狼山,过了狼山就出了匈奴的地界了。顺着河走,可以到月氏,过了沙漠就是大宛,出了山谷,就是秦国。”听不出他的话里是悲伤还是喜悦,淡淡的味道让人心安,不必再去担心前方的路途遥远、危险。
吃了些车上备好的干粮,我们又去河边做了水的补给,回到车上,向山梁驶去。进了山谷,巴特尔就开始不安,焦躁得撕扯我的裙脚。我有些疑问,让额琥将马车停了下来:“也许是巴特尔发现了什么危险。”
正说着,山谷两边的草丛里就站起了好多的人,他们不像士兵,也不像土匪,却将我们的马车包围了,来不及惊恐,我们只能面对。
叶护挡在我的身前,对那些人说:“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所有的钱物都可奉上。”
对于叶护这种舍财保命的做法我很认同,可是那些人面无表情地瞪着我们,不开口说话,也不展开行动。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山谷里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注释:
河南地①:指今内蒙古河套以南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