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翎唤来侍候在门外的伙计,朗声道:“让星语带着所有好手,来院里见我。”
说这话时,他整个人的精气神突然变了。
从一个油腻秃顶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纵横睥睨的王者。
羽民国的无冕之王。
他转头又对杨慎说道:“羽民国附近的确的有星髓,就在阅海。”
杨慎未接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本以为你已衰老,现在看来除了头发少些,你还是那个能鏖战邪魔的男人。”
“我一直是。只不过七年前你见到我时,我还有满头黑发,如今只剩小半,再过些年,恐怕连那一小半你也见不到了。”黑翎摸摸头发,竟有些感慨。
王平一脸懵懂,他太年轻,还不明白谢顶的烦恼。
片刻后,小院内。
有四个人正侍候在黑翎面前,神色恭敬。
最左边是一个身材矮壮,肤色黝黑的男人。
他怀抱着一柄剑,一柄几乎和他身高一样的剑。
“这是铁匠,他的铸剑手艺天下一绝。当年蜀山用传说中的‘神皇赤金’请他铸剑,剑成后他便携剑逃了。”黑翎介绍道。
杨慎向铁匠拱拱手,问道:“敢问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无悔。”
“无悔?”杨慎奇道。
“我爱它,为了它付出一切也不后悔。”铁匠的目光含情脉脉,轻轻抚着剑柄。
恋物癖。一旁的王平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铁匠旁站着的,是个满脸麻子的瘦高个。
“他是五年前,让凤凰山庄的公主也神魂颠倒的玉面郎君。”
杨慎奇道:“是那个古凤国王族后裔建成的凤凰山庄?是那个精通梅花易数的玉面郎君?”
“可我听说,玉面郎君面若潘安,丰神俊逸,而这兄弟………”
这麻子微笑道:“你若是被凤凰山庄的毒鸾喷一口毒涎,也会这样子的。况且这一切我早已料到。”
他被毁了容,竟还是能笑着说起这段往事。
第三个人头戴兜帽,身披长袍。
黄色的长袍。
黄衣教!
王平不再握拳,也不再紧张,这短短数个时辰内的发生的林林总总已让他麻木。
那人对杨慎和王平施了一礼,语声温和:“我叫阿蒙,我是黄衣之王的信徒。”
“你是黄衣教的人?”王平问道。
阿蒙的语声依旧温和,带着种仿佛能让人沉静下来的魔力:“他们只是些扭曲我主意志的疯子,我早已不与他们为伍,愿我主宽恕他们的灵魂。”
他躬了躬身,满脸慈祥。
最后一个人已不用介绍了,她从一开始就直直盯着杨慎。
而杨慎也似乎从一开始就在犹豫,直到最后,才迎上这道目光。
“你近来可好?”终究是杨慎先发声。
“我过得还不错,我……早已听说了你的事。”
黛眉如画,长发及腰,凤眼中有泪光闪动。
是那个先前独自坐在奢华房间里的女人。
没有腿的女人。
“我早说过,律砚深会辜负你。”她坐在一把椅子上,语声颤抖。
杨慎叹了口气,取出那条能发出蓝光,有诸多妙用的项链。
女人看到这项链,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混杂着惊讶、痛苦、悲伤与彷徨。
杨慎柔声道:“三年前我救出砚深后,本以为终于可以和她长相厮守。可才到蜀山山脚下的一个市镇里,她就说自己有要事在身,非要独自离开。”
“我就这样看着人群在她身后闭合,而她弃我而去,始终没有回头。”
“后来我被逐出师门后不久,便听说她已做了叠翠峰的客卿。我去找她,她却避而不见,只是托人带给我一条项链。”
“星语,你一定认得这项链,这是她以前随身带的。”
星语尖叫道:“就因为这条项链,你就还是觉得她对你有情?”
“我一直觉得她有难言之隐。”杨慎的语气也有些哽咽,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项链里,她的影像要我来找昆仑,所以我就来了。”
星语无语。
杨慎可以为律砚深的一段影像远赴西北,却从未想过来探望她。
爱与不爱,爱与被爱,本就令人绝望。
很快地,她收拾好情绪,不再看着杨慎,对黑翎恭敬道:“能抽调来的最顶尖的好手,已经聚齐。”
黑翎点点头,似乎对刚才星语和杨慎的状况早有预料。他郑重道:“我要你们陪着杨慎,去阅海找到星髓。”
仿佛早有腹稿,他继续说道:“一路上你们全听他的号令。回来后免除五年的上贡。”
黑翎虽然称雄一方,但比起蜀山、凤凰山庄等的势力,还是差的远。而他接纳庇护这些奇人,其实已是在与这些门派为敌。所幸羽民国远在西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