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天生的侠徒,谁还不是遭不住这乱象的折磨,才不甘不愿的落入如今的田地。三人此时皆是双拳紧握,低头不语。
潘正叔心知这些汉子都是苦命之人,天下从不缺少苦难,他并非圣贤实难了结这乱象。可他却也希望力所能及的帮助到李忠四人。
潘正叔此时开口轻声说道:“我府上虽不宽裕,李忠,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在我府上暂居。来日若有合适的机会,我也可以早早通知于你们”。
就在李忠正欲谢过潘正叔的好意时,李忠身旁的吴豫却是先一步冲着潘正叔叩谢道:“潘大人,李忠是在下的表弟。他不远千里来洛阳寻我,我却不能为他安置。实在有愧兄长之名。先生如今若是不嫌弃,就留他在您身边做一名侍从吧。我兄弟三人早已打算离开这里北上另谋出路,还请先生能够收留我这兄弟”。
夔安和桃豹似乎也明白吴豫的心思。桃豹此时紧接着说道:“潘大人,李忠兄弟性子比我等沉稳,他虽是武人,心中却始终挂着法纪。我们三兄弟平素逍遥惯了,已经回不去原来的安稳日子了,此去北海不知吉凶。还望先生能够留下李忠兄弟吧”。
夔安此时也是跟着二人向潘正叔叩谢到。
李忠此时听着自己表哥还有桃豹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他这几日在与他们的生活中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他们是放浪不羁的游侠,可他却始终忘不了军中的纪律。
潘正叔此时望着眼前的三名大汉,起身将三人请起身来。回身从自己书桌上取下一册文章,递到了吴豫的手中,这才缓缓说道:“游侠之大者,羽翼遍及各地,彼此交通,行人往来,必借其力。魁首者,遭逢丧乱,往往能挺戈而起。你们此番既已经做好了离去的打算,我没有什么好赠予你们的。这里有一册《安身》,希望能够助你们清正心神,早日寻道”。
彼时的三人望着潘正叔,目中感激,只能再次谢过他的恩情。而三人身旁的李忠此时却是在同他们做着最后的告别,三人本就身无长物,一身衣物已经是最值钱的东西了,自然是说走就走。
慧见此时没有特别的东西能够赠给三人,只得将一些银两赠与三人。慧见看的出来三人武艺不俗,却始终没有兵刃在身,这才临行嘱咐道:“北地凶悍,你们此去不知几多凶险,这些钱你们拿着去做些防身的家伙吧。贫僧与三位有缘,他日许还能再见”。
吴豫三人也是果决,既然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三人不欲再多做停留,便踏出了潘府。
书房内,慧见此时正细细品味着潘正叔赠与吴豫三人的《安身》。而身旁的计连,此刻也趴了过来。就在慧见沉思了一阵后,忽然开口对着潘正叔说道:“寡欲、无私、存正、安身然后崇德。潘大人,这篇安身之言,可是令贫僧心思神往啊”。
潘正叔此时只是笑了笑道:“大师,寻常正心守性之言罢了。不必多做夸赞”。
潘正叔的话虽然谦虚,可慧见却是真的对此中境界心思神往。此时的计连还在吃力的看着书桌上的文字,而慧见此时见自己的这个便宜徒弟似乎也对潘正叔的笔墨很感兴趣,于是便将这书桌之上的文章取了下来。
一旁的李忠还有班慕不解其意,可潘正叔却晓得。慧见取下文章后,将其置入席间,李忠和班慕此时皆望向这册文章。慧见此时见两人也已经看完,这才如同讲经一般说道:“安身之重,在于清心。贫僧自远来东土,今日终于得见真经”。说罢,计连、班慕、李忠三人只听见慧见口中呢喃不止,一篇脱胎于《安身》的经文就这样留了下来。
慧见将这篇偶得心经取名为“清心诀”,而计连三人则因此有幸分别获赠了一份清心诀的手抄经文。而在潘正叔的安排下,李忠也很快在这洛阳城中潘府内有了一个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