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用鞋底子在脑门上敲三下。
这古怪的仪式看的我莫名其妙,感觉比昨晚还诡异。
可这招很好使,天光大亮的时候,所有的宾客都清醒过来,但精神都不太好,特别马家年轻的后生,一个比一个个迷瞪,估计被人抽个觜巴子都醒不过来。
各家领各家的人,外村的师傅挨个说几句话,他们也都乖乖地回去了。
一个村子上千口子人,就跟集体发癔症一样,让干什么都照搬。
后来师傅告诉我,鬼戏是替身灯的“引子”,听见鬼戏的人会丧失一魄,痴傻呆都有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外面疯传的说法是,马家老太爷的寿宴持续了一晚上,还请了年轻姑娘们跳舞助兴,人都喝多了,第二天才散席。
人散之后,院子里显得有些空荡,地上满是狼藉。
事情只是解决了一半,地上横七竖八还堆着不少尸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
不过,我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这些尸体绝对不是刚刚挂了的人,脸色干枯如同腌菜,萎缩成一个骷髅,脸皮上贴着一层厚厚的脂肪,最外面是白色的腻子粉。
怪不得班主得给他们画五官,这些“人”压根就没有脸!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谁也查不出来。
可师傅不发话,我也只是干瞪眼。
尸体整理完之后,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具,全都穿着戏服,大白天看的人后脊梁直冒冷气。
我问师傅怎么办,其实,就是催他赶紧离开。
师傅看得出我的心思,摇摇头苦笑一下说:“三儿,咱们爷们儿真撂挑子走人,十里八村的不出三年,全都成了孤寡门、绝户头。”
“这么严重……”
“眼前最重要的是护住这个风水局,不过鬼门都开了,以后这里麻烦事儿少不了。”师傅说着又揉起了自己的铁核桃。
“师傅,咱就是做棺材的,何必……”我浴言又止,因为师傅的眼神有点不高兴。
“别说废话了,找人把这一对铁核桃送到镇上的‘大小斋’,告诉老板派伙计带着家伙来。”
我接过来师傅从不离身的一对铁核桃,分量并不重,但又刚又脆。
找了一个有车的马家后生,交代完成后返回院子里,我发现师傅全身都在哆嗦。
“师傅,是不是失血过度撑不住了,赶紧去医院吧!”
我也慌了起来,师傅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两眼一摸黑!
“不是,三儿,我忘了一件事儿,快,快去马老太爷棺材房间里,救人,不对,救尸!”
这句话师傅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喊出来的,我也吓了一跳!
“师傅我不明白,尸体还怎么救……”
“此处是风水局的‘风水眼’,马老太爷是‘十缺阴命’,有人想把他养成僵尸!记住,做个七星局,尸体不能挨地!”
我不敢迟疑,撒月退就往小院跑。
房门早就倒了,我扑倒棺材前面,隐约听见里面有轻微地敲棺材板的声音。
费尽力气掀掉棺材板往里面一看,马老太爷僵硬地躺在里面,身体在不断地摇晃着。
我心一阵狂跳,这老头刚死没多久,脸皮却已经剧烈的收缩了,露出上下两排牙齿,如同呲牙在笑。
这货绝逼死透了,怎么还会动,难道是诈尸?
鬼我没办法对付,诈尸我可不怕,顺手抄起了地上一块废砖。
等了半天马老太爷都没有蹦起来,可他晃动的越来越剧烈,我觉得不对劲了,跳上棺材从上往下看。
有东西在尸体下面!
我赶紧把皮带解下来,扣上之后挂在脖子上,另一头套在马老太爷尸体的脖子上,慢慢降它拉起来。
都说尸体死沉,这次是体会到了,加上身上到处都是口子,一用力皮肤跟撕裂了一样。
尸体下面是一层褥子,褥子下面是陀罗经被,在下面是一层木板。
木板和棺材底儿中间是空的,这是讲究的做法,里面会铺上石灰、香料,或者用来暗藏殉葬物。
木板这会儿一动一动的,明显藏着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