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日 阴
听说老张头的孙子死了!
这个消息是院长与几个护工在闲谈的时候被我听到了,据说是父母晚上有宴会,最后喝高了留宿在朋友家,小孩子自己在家玩热水器,结果热水器的内胆破裂,孩子先是被烫伤,继而触电,等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已经浮肿的不像样子了,肉都熟了,轻轻一碰,落得遍地都是,警察没办法,只得用大铁铲一点一点小心的铲到尸袋里,然后火化。
老张头的儿媳数次哭晕过去,一边哭一边骂老张头,说是老张头把他的孙子带走的。
“莫名其妙,”我心里有点愤怒的想着,老张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责任,真是可笑。
“院长,这也太玄了吧?”其中一个护工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隔天就出这种事……难道真的是鬼祟?”
“别胡说!”院长斥道:“只是巧合而已。”
“隔天?”我有点诧异,那不是我做梦的那天晚上么?匆匆的跑回来翻了一下日志,还真是!一瞬间通体冰凉,又想起那晚的梦境,这一切的一切,难道真的跟老张头有关?
一下午我都浑浑噩噩,脑子里全是老张头和他孙子的事,我从不信鬼神之说,可这件事也确实太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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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 晴
夜晚昭示着罪恶,黑暗可以吞噬所有的不洁,它遮住了我们善良的眼睛。
我的后脑勺很疼,所以我忘了这句话是谁说的了,也可能是我自己瞎编的,仔细品味,很有道理,昨晚我亲眼目睹了一场灭绝人性的悲剧,还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我以为我是个英雄,可是英雄的结局一点都不美好。
原来,原来我们只是任人摆布的神经病。
晚饭汤喝多了,我半夜爬起来去厕所,可是走到男洗手间的门口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好像是一个女人嘤嘤的哭泣声,头皮一阵发麻,为嘛每次晚上上厕所总会遇到怪事。
声音是从女洗手间传来的。
我不是偷窥狂,我只是好奇,偷偷溜到门外,似乎有两个人的声音,令我大吃一惊的是:里面竟然有男人的声音!
不可思议。
女人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夹杂着衣帛被撕裂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无助和凄凉,我听了一会,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男人的声音是谁我也听出来了,是一个名叫“黄山”的护工!这个qinshou!他在欺辱一个女病人!
我愤怒的踹开了门,看见地下有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那个女病人被黄山压在下面,满脸泪水,目光凄凉,她看到我进来,于是更加的努力挣扎,黄山也看到了我,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受惊般的跳了起来,于是他便挨了我一脚,然后滚到了一边,身体缩得象个虾米,这下换做他鼻涕眼泪满脸了。
因为我含恨出脚,又是踢在他的下身,估计这厮半个月内没有生育能力,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哪来的勇气与护工们对着干,我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脑顶,那是血!我很欣慰,原来我也是有血性的!即使我只是个疯子。
这个时候黄山试图站起来,我又上去在他的下身补了几下,这下他彻底的瘫在那了,一顿一卡的喘气声,听起来像个破风箱。无暇顾及他,我先把女病人扶了起来,跟她说快回病房去,她慌慌忙忙的冲出厕所跑回了病房,厕所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忽然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心里的一个声音很清晰的在对我说:“杀了这个混蛋,杀了他……”
双手扼住他的脖子,慢慢的用力,黄山惊恐的睁大眼睛,他的手胡乱的在地下乱抓,脸色开始变得通红,继而发紫,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球慢慢的开始充血,很兴奋,我是个英雄!
忽然我的后脑勺被重重的击了一下,眼前开始模糊,我回过头,可是我看不清是谁在打我,只能不甘心的晕倒在地上。
这是我昨晚的记忆。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病chuang上,神智开始慢慢地清醒,昨晚的一切重新回到了我的脑子里,不知道那个女病人和黄山现在怎么样了,我连忙跳起来,跑去找那个女病人,到了她的病房后却没见到她,柳如眉正好在病房内,她面色冰冷语气奇怪的问我干吗?我支支吾吾的问起那个女病人,柳如眉说她今早转院了。
转院了?
“那黄山呢?”我又不甘心的问道。
“不知道。”柳如眉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山神色:“你问他干嘛?几天你吃药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她说昨晚的事,他们两个人都不在,平静的医院,没有任何的传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一度怀疑昨晚的一切是我做的一个梦,可是后脑勺的疼痛却告诉我,这不是梦。
“你该去吃药了。”柳如眉看着神色迷茫的我说道:“你是这个医院里最不让人省心的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