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 晴
我决定去图书馆逛逛,顺便查一下什么是“器质性精神障碍”,我一直对自己的病很感兴趣,小乔曾跟我说过这个绕嘴的名词,还好我记住了。
初夏的暖阳让我糟糕的心情有所好转,青绿的草坪,泥土的芬芳,几个小孩子手里牵着风筝,嘻嘻哈哈的在疯跑,我羡慕的看着他们,小孩子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烦恼的人,不像我,一个失忆的疯子,即使不想,也要努力地去寻找我丢失的东西,听说只有重新解开伤疤,才能上药。
我想明白了,有些事我真的要靠自己的去完成,不能在逃避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是周末的原因,图书馆里的人不是很多,几个人稀稀疏疏的坐在角落里,捧着书在全神贯注的阅读,我不敢惊扰了人家,可是琳琅满目的书又让我无从下手,无奈之下只好鼓起勇气找图书馆的管理员,向他打听一下精神疾病方面的书在哪里,他好奇的看了我一下,就告诉了我方位,我苦笑了一下,估计是因为看这种类型书的人很少吧。
一上午的时间,我几乎翻遍了所有关于精神疾病方面的书籍,可是毫无所获,这些学术性的语言弄得我头晕脑胀,就在我沮丧的时候,忽然一本书递到了我的眼前,我愕然抬头一看,是刚才那个管路员,他拿着一本书对我说:“或许这本书对你有帮助。”
我接过来,冲他笑了一下,说:“谢谢你。”
“没关系,”他说:“我观察了你一上午了,因为此类书籍很少有人去研究,你竟然能看这么长的时间,可真不容易。”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心里一惊,结结巴巴的解释:“我的一个朋友遇到了点麻烦事,我来帮他查资料。”
“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知识的人,这些书中的专业术语是搞不懂的,”他说:“所以我建议你先看看这本书,然后再找资料,会轻松很多。”
“谢谢。”我心里松了口气,我很担心他会看出我是个疯子。
“没关系,慢慢看,不打扰你了。”说完后他便转身离开了,我看了看手里的书,是《24重人格》,作家韦斯特。我随便找了地方坐下,开始看这本书,不知不觉的,当我再抬头的时候,天色已暗,管理员正冲着我抱歉的笑着,我明白,他要下班了。我也歉意的笑了一下,便走出了图书馆。走在路上我还在回味这本书,这本书很精彩,应该算是一本心灵侦探小说,一个人的身体,二十四位旅客,其间的人格裂变、身份转换、恐怖、忧惧、犹疑、软弱、消沉、绝望等等,决不是非亲历者所能体会,只是一天的时间,我已沉醉其中。故事的梗概是韦斯特将他自己的人格分裂的令人心碎的经历,以及他治疗满是创伤的心灵的过程展现在读者的面前,在他接受治疗的过程中,他尽力维持他与妻子、儿子的关系,渴望过一种正常的生活。
回想起故事最后的美好结局,让我觉得此时昏暗的路灯也不是那么让人憎恶,我摸索着回到了这间小屋,点着今天刚买的蜡烛,开始整理这些东西,我的心慢慢的安稳了下来,不再是焦躁,我知道,我已经开始积蓄力量了。
明天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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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0日 晴
今天我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又去了图书馆,我主动冲着管理员打声招呼,这是个好现象,我已经开始慢慢地学习正常人的生活习惯了。他冲我笑了一下,我也报以微笑,然后就开始静下心来研究那些书,器质性精神障碍:organic mental disorders,基于可证实的大脑疾病、脑损伤或其他损害为病因而归于一组的精神障碍。脑部器质性疾病或损伤引起的精神障碍;与颅脑以外的各种躯体疾病有关的精神障碍;与外源性物质中毒、成瘾或成瘾之后戒断有关的精神障碍……
沉思了一会,我应该不属于大脑疾病的类型,像是抑郁症,焦虑症,我查过这些病症的资料,自认没有这些表现,也就是说只有一种可能:脑损伤!可我不记得我之前受过什么伤害了,我想,就是后脑勺的那个疤痕,夺去了我所有的记忆。
可是我的大脑之前受过什么样的打击呢?我还是想不起来,甚至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虽然不愿回想起在疯人院的那段日子,但是我的记忆就是在那之前丢失的,会不会有什么端倪让我查出来呢?疯子二号的信,张勋,小乔,院长……把自己的回忆当做一卷胶卷,按下重放键,闭上眼睛。
女人!那个开着甲壳虫的女人!她是唯一一个来探望我的人,即使没有交谈,但是她看我的眼神却表明:她是我失忆前跟我很熟悉的一个人,所以说,找到她才是关键!
可是院长也死了,我也不能再回到疯人院去查卷宗,估计警察们正在找我,回去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可是那个女人又是我唯一的线索,我该怎么找到她呢?
我有种预感,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