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说。”柳先生摇头，“一幅画的宝贵之处并不是他赝本的样子，而是那幅画背后蕴藏的人心。”

    “那我们今天要看的是哪一幅？”江城雪东张西望，这里面空间很大，摆满了玻璃柜，江城雪不知道他要看的是哪一幅。

    “如果他们没有改变这里的格局，那应该是最后的一幅。”

    柳先生拄着手杖向前，步伐坚定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江城雪轻轻拉起拖在地上的裙摆，让自己能跟上他前进的速度。

    陈列柜的最后，摆放着一张与这个展厅里其他作品格格不入的油画，上面画着一场战斗，一场不可思议的战斗，战斗中的三个人，一个年轻人身穿蓝色盔甲，盔甲上有着银白色的残月，手持圣装剑具Excalibur，和他战斗的是一个全身漆黑脸上有着奇怪印文的男子，他拿着圣装枪具朗基努斯，而他的身后，一名女子向他投出了永恒之枪昆古尼尔。

    虽然说这里的藏品有很多来自东方，中国古道的藏品也不少，但这一幅画却极为特殊，首先它是用油画的技法创作的，完全不同于其他中国古画。

    “就是这幅油画么？”江城雪轻声问。

    柳先生站在那幅画前默不作声了很久，像是用那双已经失明的眼睛审视着画中的那场战斗。

    “你看到了什么？”他忽然问江城雪。

    “我感觉……”江城雪迟疑地说，“我感觉……持昆古尼尔和Excalibur的人很面熟。这是你画的么？”

    从意大利跑到法国，深夜造访罗浮宫，就是为了看这幅画。这画中的战斗不知对相柳来说又有神秘样的意义。

    相柳轻轻答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背对着江城雪占了很久，清雅的背影第一次显得有些颓唐。

    “你真能看见么？”江城雪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是说，这样站在这幅画面前，有什么意义？”

    “江小姐，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么？”相柳微笑，“一幅画的珍贵不在于他的样子，而在于其中蕴含的人心，颜料会褪色，线条会模糊，而人心永不存灭。”

    “可是你说的我却感受不到。”江城雪脸一红，“抱歉。”

    “没关系，你站到我身边来。”相柳拉着她的手，“想像自己和我一样，眼前是一片黑暗。然后安静地去感受对面这幅画的心跳，你会看到的。”

    江城雪按照他所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黑的……还是看不到……”

    “集中你的精神，安静。”

    相柳的手上缓缓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江城雪忽然感觉脑海中像是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在流动，整个人顿时沉静了下来。

    色彩，黑暗的视线中见见出现了色彩！

    那是那场世纪大战，世界焚为焦土，自称恶灵王的人持朗基努斯不断的降下天劫惩罚世人。张旭持Excalibur和他对决，在即将失败的时候，王婷向恶灵王投射出了昆古尼尔。

    “看到了么？”柳先生的声音把江城雪拉回了现实。

    “嗯。”江城雪点头。

    “现在帮我个忙吧。”柳先生指着那幅画，“请帮我把这幅画的柜子打开。”

    “打开？”江城雪一怔，“我们要带走它么？”

    “虽然它出自啊我的画笔，但在它完成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属于我了。”相柳摇头说，“我要拿走的是另一样东西，我要把它交给你那位白先生，作为这一行的谢礼。”

    “好吧……”江城雪按照相柳的指导，关掉了玻璃柜的防盗阀门，打开了柜子。

    “我还需要帮你做什么？”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他从悬架上取下了那幅画，双手在画布背后的木框桑摸索着什么。

    江城雪很知趣地向后退了一步，扭头去看周围柜子里的藏品。那都是稀世珍宝啊，一般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些真迹！

    很快，相柳结束了搜寻。江城雪也不知道他找到究竟是什么，只看他一直紧握着左手，那东西用该并不大。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相柳抖了抖肩膀，很轻松的样子。

    “咱们算不算小偷呀？”江城雪小声问。

    “这点自由我还是有的，不用担心。”相柳笑着把胳膊伸给她。

    两人轻松地聊着天，重新走出了秘密展厅。

    出了门江城雪便看到白泽坐在一边的地板上，倒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白泽小声对江城雪抱怨，“下次换大小姐你试试听老馆长同说革命史！那叫一个又臭又长！”

    “切！别人还不得这个机会呢！”江城雪哼唧着。

    相柳走到老馆长面前，微微颔首：“你们把那幅画保存的很好，谢谢。”

    “罗浮宫的大门永远向您打开。”老馆长深深鞠了一躬，“与您为艺术界做出的贡献来比，我们的工作实在微不足道。”

    “不用客气了。”相柳淡淡地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