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上头了。

    不知不觉。

    他就唱了起来。

    “酒缸喝尽三千六，酒碗喝碎六千三。往东喝到傲来国，往西喝到了雷音寺，往南喝到朱雀山，往北喝到妖师宫。清晨一壶游天门，午夜入地饮黄泉，东西南北全喝遍，天上地下走几圈，未曾把我醉半天……”

    歌声豪迈。

    好不好听不要紧，关键是声音大。

    很快。

    隔壁那个正在挑灯夜读，准备明年赶考的宁采臣，站在门外，轻轻一敲门，虚掩的房门立即打开了，他便停在在门口，躬身拱手施礼，道：“燕……燕大侠，声音可否小……小一点，小生正……正在读书。”

    燕赤霞喝到了兴头上，唱着歌，充耳不闻。

    夏侯提起一坛酒，走了过去，道：“书生，你用功苦读，是为了考状元，做官？”

    宁采臣窘迫的低下头去，道：“状……状元不敢说，只是想……想金榜题名，为官一任，造……造福一方。”

    夏侯打开酒坛，问道：“你可知道，人为何会口吃结巴？”

    宁采臣用力摇着头说：“我不害……害怕的时候，就不会，不会这样。”

    “喝酒！”夏侯不由分说，就把酒坛塞到书生怀里：“酒能壮胆，胆子大了，说话就利索。”

    宁采臣咬咬牙，心中想起，上回在驿道草棚边，眼前这人冒雨追杀盗匪，一剑一个……

    喝酒总比被砍死好。

    宁采臣抱起酒坛，咕噜噜就是一大口，正要再喝第二口，却被夏侯拉进了房中，坐在桌边。

    秋叶寒凉。

    宁采臣却吓出了一声冷汗，大口大口的喝酒，果然在饮酒壮胆。

    夏侯一直在观察着聂小倩，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没去理会宁采臣，对这书生不假辞色。

    很好！

    夏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打量着坐在身边，正在替他倒酒的聂小倩，闻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蓦然觉得，有美人在侧，这辛辣的烈酒也就不算难喝。

    有些时候。

    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于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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