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

    夏侯眼中闪过一丝缅怀，没有回答。

    燕赤霞扯起腰间的破革囊，把手伸了进去，摸索片刻，拿出一卷散发着怪异气味的竹简。

    “燕某知道，夏侯兄天纵英才，剑道妙诀层出不穷，诸如昨夜那一剑，照破山河，远超那招只能照亮半阙兰若寺的天外飞仙。燕某不贪，可以学到那招天外飞仙，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卷竹简，便是御剑术秘籍，记载着剑仙的飞剑跳丸之秘术。燕某不才，只学会了飞剑之术，那跳丸之术，却怎么也学不会。”

    “燕某愿将此物，赠给夏侯兄，只求一招天外飞仙。”

    燕赤霞将竹简捧在手中，语气诚挚，满怀期待的看着夏侯。

    可答案注定会让燕赤霞失望。

    夏侯还是摇头。

    “罢了罢了，不传便不传。”燕赤霞摇头叹气，话锋一转，又道：“燕某得到这一卷竹简，至今已有九年，却只懂飞剑，一直参悟不透什么叫跳丸。这竹简留在燕某手中，算是宝珠蒙尘。今日，燕某就将竹简送给夏侯兄。夏侯兄的剑道天赋，远超燕某，有朝一日，必定能参悟何为跳丸之术……”

    燕赤霞送东西送得很爽快。

    他连说几句客套话的机会，都不留给夏侯，直接就把竹简塞到了夏侯手中。

    随即。

    燕赤霞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的说道：“燕某在山寺里借住，一切从简，除了酒肉以外，没什么待客之物，今早就煮点粥吧……”

    刚走几步。

    夏侯叫住了他：“燕兄留步。”

    燕赤霞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回头，满怀期盼的问道：“夏侯兄改变主意了？”

    夏侯依旧摇头，却说道：“可惜，你是个有趣的人……但凡你表现的无趣一点，也许我还真会将那一招天外飞仙，传给你。”

    燕赤霞要是修炼了那招天外飞仙，就难免会在降妖除魔之时，将那天外飞仙施展出来，他手中那柄剑是否会变成神剑，暂且另说，但燕赤霞必定会死在这一剑之下。

    世间有趣的人不多。

    哪怕在夏侯二世为人的记忆里，也找不到多少真正有趣的人。

    燕赤霞算一个。

    最关键的是，夏侯的记忆中，除了燕赤霞之外，似乎没什么朋友。

    哪怕争斗七年，亦敌亦友，但怎么说也占了一个“友”字。

    这样的人，要是死于天外飞仙……

    夏侯有些不舍。

    燕赤霞却很烦闷，狠狠的将胡子揉了一把，嘟囔道：“夏侯兄，你不肯传我天外飞仙，就不要跟我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别妨碍燕某去煮粥。”

    夏侯淡然一笑，道：“燕兄，你的心性，不适合修炼天外飞仙。”

    “为什么燕某不适合？”燕赤霞明显不信。

    夏侯想了想，说道：“若想修炼天外飞仙，首先要有一种无畏、无惧、无视生死的超然心境。燕兄做不到无畏无惧，又如何能学会我那招天外飞仙？”

    燕赤霞皱眉道：“燕某自打从娘胎里生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平生素来大胆，天不怕地不怕，又何惧生死？”

    谁从娘胎里出来还会想着活着回去？

    糟老头子不正经得很！

    噗嗤！

    聂小倩忍不住笑出了声，手中撑着的油纸伞一阵轻摇。她出身于书香门第，受过古代最良好的教育，从不轻易笑话别人。

    除非……实在忍不住。

    夏侯全靠运转剑诀，以剑意镇压心绪，才保持住了淡然的神态，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确实无惧生死，但你却惧怕这人世间。”

    燕赤霞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正是受不了人心险恶，燕赤霞才会躲进兰若寺里，隐居起来，避开世间的纷纷扰扰。

    哪怕和一群妖鬼，同住兰若寺，那也无妨。

    妖鬼虽然害人，却直来直去，要杀要剐，不绕弯子。跟妖鬼相处，无需勾心斗角，大不了就斗一个你死我活，非常干脆。

    跟人相处太费心思。

    那里有跟妖鬼相处来的痛快？

    唉！

    燕赤霞摇头叹息，过得良久，他才再度开口，道：“世道艰难，人心诡诈啊。”

    一言至此，燕赤霞眼神沉寂。

    “燕兄！”

    夏侯却折了一根树枝，摆出一个施展剑术的起手式，道：“天外飞仙不适合你，但我手中的剑法，何止这一招天外飞仙。燕兄的飞剑之术，刚猛有余，刚而不柔，灵巧不足。正好，我有一门剑术，名为太极剑势，燕兄若能将这门剑术，融入飞剑之术当中，必当实力暴增，不知燕兄想不想学？”

    “请夏侯兄赐教。”燕赤霞眼神一亮。

    “燕兄且看……”夏侯挥动树枝如同挥剑，施展出一路剑法，在燕赤霞面前演示起来，运剑的同时解说道：“这一门剑术的真意，在于接，化，发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