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的厨艺不错。

    习武之人的食量也大，满满一锅粥，被夏侯和燕赤霞吃得干干净净。

    聂小倩侍立在夏侯身边，一口粥都没喝。

    鬼跟人不一样。

    人要吃饭，鬼则需要香火供养。

    燕赤霞懂这些，早就点燃了一根檀香，可聂小倩却连檀香都不去闻一闻。

    夏侯问她为什么不受香火。

    “回禀公子。”

    聂小倩只说道：“我自幼跟随父亲读书，在世的时候，也算是读书人。真正的读书人，熟读圣贤之书，懂得礼义廉耻，又怎会被女色诱惑？哪怕我现在只是一个孤魂野鬼，也觉得，与这宁采臣同为读书人，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深以为耻，故而食不知味。”

    燕赤霞神情一怔，随即放下碗筷，长身而起，朝夏侯拱手施礼，说道：“昨夜，我去山下找夏侯兄的时候，还以为夏侯兄是被妖鬼迷惑，于是出言提醒，说这位聂姑娘是害人的女鬼，只想除掉她，未曾想到，聂姑娘竟如此深明大义，燕某险些促成大错啊。”

    夏侯摆摆手，道：“事情已经过去，燕兄也是出于好意，不必自责。”

    燕赤霞这才坐回凳子上，却道：“夏侯兄可否等到今夜过去之后，明日再离开兰若寺？”

    夏侯问道：“燕兄何出此言？”

    燕赤霞正襟危坐，徐徐有言：“燕某隐居山寺，不想沾染世事。哪怕夏侯兄是燕某的知己好友，燕某也不愿意亏欠你的人情，这是燕某做人的原则。”

    “我打算，今夜就去一趟阴间，沿着那条黄泉路，逆流而上，前往邙山，以夏侯兄传给我的太极剑势，凌空飞剑，斩杀黑山老妖。”

    “唯有这样，才能弥补燕某昨夜的过错。”

    燕赤霞摩挲着腰间那个剑囊，浑身上下浮起一层凛冽的肃杀之气，又道：“今天晚上，就请夏侯兄在寺中稍等。燕某去去就回，待到诛妖归来，再送别夏侯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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